此刻,朝晖苑内。
千殷正在小心翼翼端详着星戎的伤口,眉头不禁紧蹙在一起。
江保宁看着千殷的表情,不安道:“道长,很难吗?”
千殷摇摇头,沉声道:“不是。我只是好奇能造成这种伤口的人。在我印象中,只有一人能造成这种伤口。”
“道长您认识巫马麟?”
“巫马麟?”千殷轻笑一下,摇摇头,“是我师兄。”
“巫马麟是您师兄?”
千殷一边用手轻按着星戎的皮肤,目不转睛,一边道:“非也。可能是我师兄的化名,也可能是我师兄收的徒弟。”
“川禾姑娘,他的性命,我一定会帮你保住,只是,我还需要一件东西。”
江保宁大眼企盼着看着千殷,立马道:“道长请说。”
“皮。其实,鱼、虫、兽的皮都可,但人皮最好。”
江保宁想都未想,疾声:“没问题!只要别让我死了,多少我能给他!”
千殷点点头,“这两日,我会一直看着他,等他身上的膏药吸收得差不多了,便可以开始。”
似乎,所有在旁人处,比登天还难的事,道千殷这儿,只好似治个头昏脑热。
偏偏这个人,还和巫马麟有着莫大的关系。虽对千殷的处事与为人有着莫大信任,还是有一股敬畏从江保宁心地油然而起。
江保宁激动地想攥千殷的手,又想到她并不喜旁人接触她,又讪讪收回手:惊呼雀跃道:“多谢道长。”
从朝晖苑出来后,一颗心,总算定了些。
她慢慢踱着步,在庭院中转悠着,盈盈月色洒在身上,冷霜落树,无限寂寥。
萱萱见到江保宁,悄无声息得走到她旁边,迟疑着问:“姑娘,戎主他……”
江保宁脸色有些苍白,在冷白的月色下,甚至有些许透明,她扯着干裂的唇角,“放心,没事儿。你去守着吧。”
“谢姑娘!”萱萱眼睛里闪着光点,匆匆行礼后便往朝晖苑内跑。
她看着萱萱飞奔而去的背景,心中更增添几分愧疚。
为一己之欲,将他人的信任、忠贞、情谊、性命,全部置之脑后,这就是她所求的吗?
突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江保宁顺着那人的手,用力绕一圈,结果那人不禁没松开,反而滑向她的手,还将整只牢牢抓在掌心。
旁边是摇曳的灯盏,耳边是树枝嘎嘎作响的声响,寒风起,两个人的袍角却时不时搅弄在一处。
周身皆是冷气,掌心的温热让江保宁极为不适。
她使劲一抽,对方却抓得更紧。
于是,她转过身,寒凉的眸子中尽是讥笑,“程尊长,如果我没记错,今日是十二月十五,再过两天,便是您大婚之日。如果让未来娘子知道,大婚前,还与旁人不清不楚,怕是影响夫妻琴瑟。”
“阿宁,我不会娶她的。”
江保宁轻笑一声,“哦,你如何不娶?你是准备抗旨呢?还是准备杀了庄霏?”
“之前,与庄家联姻,起因是帝后相争,目的是争夺兵权。
如今,皇后被囚,三皇子下落不明。我与庄家的联姻,与朝廷而言,可有可无。
明日,在上呈皇后事宜中,我便会向皇上提出,取消与庄霏的赐婚。
而且,为打消皇上利用我,利用我的婚事去争夺庄家支持,我与庄尚书私下多次达成协议。他的兵部,以后天镜司不会涉足一厘,同时,若兵部需要,天镜司会全权配合兵部。
皇后察觉到,庄家意向,知道利用庄家拉拢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决定炸毁天镜司,构陷于我!
我做那么多,就是知道,只有皇后倒台!我才能拒绝与庄家的联姻。
我不想娶庄霏!我此生此世,唯一想娶的就是你!”
冷风中,江保宁眼含冷光,慢慢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