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十二月十三,程府内。
“郁良哥哥!怎么办!尊长被抓进监牢,我们不能一直在这儿干等!郁良哥哥,我们要想办法救救尊长!”
“救!自然要救!问题是怎么救。
他们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是因私闯国库,构陷皇子,随便哪一条都是死罪。我自能带着人闯进刑部天牢,可培风也只会多上一重越狱潜逃的罪名。他肯定不会愿意。”
“那怎么办?”言愈毕竟是孩子,一着急,难过、害怕的情绪便统统写在脸上。
“小鱼,我觉得此事,并不会这么简单。三皇子拿那么多罪证,是不是太顺了,培风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就算他真想嫁祸萧昀那个瓜蛋子,也不会留这么明显的证据吧。”
孟郁良对朝堂之势和格局,并不如那些朝臣通透。
言愈听不懂,只隐约听出其中的事,并不简单。
言愈一偏头,看到一旁依旧在提笔写字的千殷,便忐忑问道:“千殷道长,您不担心尊长与川禾姐姐吗?”
千殷淡淡摇一下头。
“为什么?”言愈三两步跑到千殷身边,满眼期待地看着对方,“是道长知道什么吗?”
“并未。他们性命无碍。”
言愈愣住,在道长眼中,只要下一刻不会立刻死去,都无需担心。
“小鱼!”孟郁良的声音突然肃然起来,中气十足,道:“今晚,我要潜入天牢!”
刑部天牢内,是昏昏欲睡的衙差,和独自摇曳的烛火。
夜晚,牢内更阴森寒冷。
陆曹事知道自己是被顺道抓进来。
如果必有一死,也是为杀尊长而顺带杀自己。尊长若在,自己则绝不会被杀,若尊长也被杀了,自己也再无能逃脱的机会。于是乎,放心大胆地在监牢中轻轻打着盹。
江保宁与程培风,二人则心事重重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突然!江保宁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程培风脸色已经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胸口处似有寒针袭来,让他觉得如置身在冰窖中,即使靠着火盆也未有丝毫改善。
他被江保宁突然地低声惊醒,立马回过身,问:“什么?出什么事!”
“我知道为什么三皇子非要跑到这阴森牢房,特意来杀我!”
程培风也觉得奇怪。
三皇子追打至此,也应是为了程培风。毕竟,不管从库房之事,还是双方各自占据的阵营, 萧昀放着自己这么大一块肥肉不杀,去杀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子。
实不合理。
“上次在皇后的辉景宫书阁时,我便察觉不对劲。
那儿书卷气十分重,可那些书明明都翘了脚,压根不应有浓重的油墨味。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些油墨气味,是为了掩盖其他的味道。”
江保宁愣了一下,迟疑而道:“会不会是母虫、虫卵的味道?”
“也许是,你对气味一向敏感。不过,你的意思是,不是三皇子要杀你,是皇后要杀你?”
“三皇子和皇后有分别吗?
那日,其实书谷中还有一个人,他从背后砸晕我,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在辉景宫外。
我想了一圈,那人若是三皇子的普通下属,按照萧昀当日宴会上就对我强取豪夺的做派,我应早无生还可能。
若不是普通下属,能和萧昀站在一处,还能违抗他的命令的人,是张书意?”
“张书意放了你?”
江保宁摇摇头,“他和皇后十分亲近吗?”
“比寻常臣子更亲近些。
张书意手上的军力十分强大,京都中,除禁军,便是他。
何况禁军只限京都,他手底下的兵,可还有大半,驻扎在京郊。且皇后一直提携着他,他出入皇后宫中,虽说不妥,但只要明旨召见,也尚行。”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