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阴暗的牢狱之角,一个身影默默从昏暗中退了出去。
那人脚步轻快,在监狱中绕七八个弯后,便从监狱大门口出去,后直奔刑部。
“大人。”
随后,那衙差将在牢狱中听到程培风与陆曹事的话,悉数转述给于实桐。
于实桐哼一声,轻叹道:“他真这么说?”
“确是如此,”小厮再三表明,自己并未听错,又道:“大人,程尊长被下了狱,如今又刺杀三皇子,这是罪上加罪,小的不明白,怎么大人您还担心被尊长针对?”
“哼,”于实桐哼笑一声,“天镜司凌驾在我刑部之上,今日,他与三皇子这一通大闹,刑部没一个人出面阻拦,他不与我计较,是他觉得费精力,而不是我做得对。
至于三皇子嘛……”
于实桐想到萧昀那张阴沉的脸,不禁摇摇头。
接着,他又轻叹一声,又道:“三皇子与程培风,皇上和皇后,那个是好伸手的?只我这刑部,重在安定邦国,而不是左右天下,才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一番。
对了,你可有在他们监牢旁,安插护卫,我看三皇子啊,这下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了。”
“小人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经加强了监牢附近的巡逻,”那衙差鼓了一下唇角,忍不住又问,“大人不是不插手的吗?为何还要安排人,护着他们的监牢。”
“哎呦喂,”于实桐轻嘘一声,“那皇子在与不在能一样吗?要是今晚,他们三被人在牢里抹了脖子,谁第一个受罪?”
此刻皇宫内,太医正在紧锣密鼓地为萧昀医治着伤势,站在一旁的皇后,冷眼盯着面色刷白的人。
太医随后宣布三皇子并未被刺中心脉,只要好生医治些时日,便可痊愈。
“母后……”
萧昀看着皇后面若冰霜,颤颤叫道,“儿臣无能……”
皇后依旧淡淡地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看着他。
萧昀闭上眼,心腔被戳的窟窿,好似替他说了未曾说出口的话。
正这时,皇帝身边的内侍官进来,说,三殿下身受重伤,近日,枢密院的公务便全数由太子殿下管理,也好让三殿下静心养伤。
说着,便要三殿下,交出枢密院副使的印章。
“枢密院的印章,本王尚未留置在侧,待他日伤势好转后,会亲自奉于太子殿下。”
那内侍官不依不饶,恭谨道,“三殿下,皇上说了,若殿下未将副使印章带在身边,便请呈书一章,说明您的副使章印暂时作废,任何书文,只需太子殿下的主使印章即可。”
萧昀心下清楚,只要自己写下奏书,明日这拓本便会被送至各处军营。
赣南斩掉一个副使崔明步,今日,又想斩掉他这个副使,皇帝是要将外在军权给全数拿回去。
如何,他这奏书是写不得的。
那内侍官,一招手,随后小宫人奉上笔墨纸砚,“三殿下,请。”
“内侍,请去回禀皇上,昀儿因伤,已然动不得笔墨。”皇后冷然开口,继续道:“本宫还有一些话,要内侍转达给皇上。
巨燕使臣尚在宫中,如为其所知,我庆运战后总指挥,这个时候换了人,还是对战事一窍不通,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想来,巨燕定会蠢蠢欲动。
若边线一处起战火,则四处皆会起。这个道理,本宫毋庸多说。
那么,我们庆运多年来,呕心安定的太平邦国,怕是会毁于一旦。
还是等挑选到合适的枢密院副使,顶替崔明步的位置后再行商议。太子多年不涉军政,三殿下也只能待伤好后再慢慢将枢密院中政务转交给太子。”
皇后声音轻若,可语气中的肃杀,却叫人背脊一凉,“内侍听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小人告退。”
待内侍与殿中其他宫人皆尽数退去后,只听“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