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若无事,江保宁一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但因天镜司出事,加上她心中忧虑,天刚蒙蒙亮时,便起了身。
只不过,在院中,并未待上一会,言愈便出现在露云苑中。
“川禾姐姐,程尊长交代,让您晨起后,去一趟碧桐阁。”
江保宁点点,心中知晓,无非是事关天镜司爆炸的事。
在同言愈一道前往碧桐阁的路上,她突然问: “言愈,你是加入天镜司了吗?”
言愈点点头。
江保宁想着昨日的爆炸,开口道:“天镜司是皇帝直属机构,但武不武,文不文。百官之首,有中书令,程尊长之尊在中书令之上,却不如中书令般可率百官。历数朝代,文官主政,武官主军,不断朝代更迭多少次,那些基本职能部门,都一一存列。
天镜司的存在,更像是在洪流之中,为保证皇帝权威而特设的职能部门。它像一把刀,剜骨去肉的刀 。虽然它上达皇帝,下也通万民,但天平的两端,它是偏向帝王的。”
言愈疑惑地问道:“川禾姐姐,是觉得天镜司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姐姐希望,你既愿意入仕,便走一条,真正能参与到百姓生活,造福百姓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上,显然天镜司,不是一个最好选择。”
言愈似懂非懂地看着江保宁。
“当然,你父亲已经为你及过冠,选择在你自己手中。”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碧桐阁。
昨日夜间在院中见到的侍卫,此刻已然不见踪影。不过,倒是能瞥到,偏殿中,千殷和孟郁良的身影。
原来,没有一个人是安稳睡了沉觉的。
碧桐阁正殿内,站了两列全副武装的天镜司侍卫,上次在湖心亭护卫过江保宁的赵司长也列在其中。
同时正殿中央,还跪了五六个侍卫,各个皆是满脸血污,更有两个已是垂死之际。
程培风见江保宁走进来,轻轻冲着申酉挥一下手,道:“开始吧。”
申酉随即上前来,细细禀告。
申酉昨日去罢后,对所有能接触到内牢一丝一毫物件的人都进行了摸查。发现,有一位名叫王四石的人,竟然破天荒地去同厨娘打交道,靠着每日食物参量的消耗,推算出内牢中关着几个人。
王四石又留意每次取走与牢中人数相同餐数的侍卫,跟踪多次餐食发放线路后,找到送饭点,即一个个管道通风口。最后王四石先后试验几次,再一次准确得到巫马麟回应后,确定其牢房所通的管道,准确将钥匙,送到巫马麟手中。
而另外几人,分别是在守卫时刻,用上头给的药,迷晕一同守卫的人,借此给巫马麟提供便利,先后几次,运送大量炸药进入内牢中。
而他们听命的人,则是淮勇侯,张书意。
申酉全数禀告完毕后,那两列天镜司的侍卫,便如掐着老鼠一般,将人带了出去。
只那么一会功夫,殿内就弥漫着腥臭与腐朽的味道。
“你打算将那些人,如何处理?”
“留着。”
“其实,你无需专门将此刻意告知予我。”
程培风专门命人等她来之后,才开始禀告其中详情,江保宁便了然,他记着昨日那句,那就证明不是你。
“不是刻意,只是觉得,你也会想知道。”
随后,程培风丢过来一套天镜司的衣服,“我要去一趟户部,希望能不用惊动皇上和皇后的前提下,进一趟国库,你去不去?”
江保宁自然点头。
这件天镜司的衣服,显然是裁改过的,川禾娇小的身体穿上,居然十分合身。
二人一路纵马飞驰,很快又到西华门下。在西华门落马后,江保宁俨然一个小随从的模样,跟在程培风身后。
户部近来繁忙,皇上刚拨一批银钱物资和人员,前去平赣南的灾情。户部不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