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风的脸色如秋日里沾霜的荞麦,芒刺伤人的同时还带着逼人的气息。
“川禾身份低微,殿下金枝玉叶,让她侍奉殿下,恐有失殿下尊贵。”虽然程培风的语言谦卑,可态度坚决,丝毫没有软弱的谦让。
三皇子萧昀满不在乎地轻笑着摇摇头道:“无妨,尊长你也说了,只是一个侍妾,反正她本来就不大懂规矩,本王又不是挑选王妃,对家世,清白没那么在意。”
“三殿下,她已然是下官的侍妾。我朝庆运,虽说民风开放,可也没有一女同侍两男子的惯例。”
“那说的是当家主母,正妻。我怎么会想和尊长开口要庄大小姐呢?”
说着,萧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庄霏。
“还是说,本王尚未嫌弃她是侍奉过尊长的女人,尊长却暗指,本王会玷污了这个,”萧昀冷眼一皱,不屑地指了指川禾,“丫鬟,还是说是宫女?”
江保宁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萧昀的不怀好意,全在宫女两个字里。
“下官并非是这个意思。下官意在说……”
程培风的话尚未说完,萧昀就抢断了他的话,伸手将江保宁拉到身边,江保宁也未料到他会有此等举动,大庭广众之下,脚下一趔趄,撞到了萧昀的肩头。
“既然程尊长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本王暂且不做君子了,夺人所爱一回。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从前,程尊长与我长宁姐姐青梅竹马,几年过去,不也爱慕上别人了嘛?”
说着,就欲拉着江保宁从程培风身边离去。
“三殿下!”程培风一把按住萧昀欲离去的身影。
不容退让,寒戾刺人,芒刺如剑,程培风直视着三皇子萧昀的眼睛,定定道:“她是我的人!殿下不做君子,要夺人所爱。可我不是于頔,她也不是绿珠。”
皇帝正和其它皇子皇妃觥筹宴饮,一扫殿下,发现除了巨燕的使臣和殿内的大臣聚在一处交谈饮酒,三皇子和程培风居然也凑在一起,不禁疑惑地问旁边的太子萧诘,“老三那怎么回事?”
太子萧诘摇摇头。
“无非是有什么朝政上的问题,向程尊长讨教一下罢了。”旁边的皇后,反而温和地答了一句。
皇帝扫了一眼皇后,“昀儿!”
突然,“轰隆”一大声巨响,随着整个宫殿都有有一种从脚底而升起的震动,恍若天地都抖了一抖。
所有人仿佛在一瞬间被凝滞在空间中,反应快的大臣,已经从殿中冲了出去。
皇帝一下站了起来,三皇子萧昀瞬间松开了抓着江保宁的手,一下冲到皇帝和皇后的身边。
程培风和江保宁对视一眼,随即也冲出勤宁殿。
大殿之中,数臣混乱,尤其是一些王公贵女,只吓得面前茶盏都跌得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皇上很快恢复帝王应有的镇定。
问天阁的朝臣率先回了皇上,“皇上,并非天有异像,还请皇上勿要担心。”
很快,从外有急急跑进来一个禁军,在进入勤宁殿前,本殿口的程培风率先拦住,问:“出什么事了!”
“天镜司炸了!”
那禁军说完,就奔向了殿内。
“天镜司,天镜司,李成兆,李成兆……”江保宁脑子嗡一下也炸裂开,不住地低声喃喃。她一下想到,荻原曾说过的,你以为天镜司监牢关得住巫马麟吗?
她拽着程培风的衣袖,语气生涩,艰难吐出,“是巫马麟,还是,你?”
程培风双瞳一下放大,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瞬间,万千陈词一齐堵在他胸口,紧接着,勤宁殿中传来皇上的暴呵声:“天镜司!天镜司居然炸了!程培风!程培风呢!”
满座朝臣受着皇上盛怒,立马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皇帝扫视了一眼殿内的群臣,因还有外邦朝臣,他也反应过来不宜在别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