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男子佯装斯文地开口:“金楼的歌舞伎一向有名,只今日听了仙乐,还未闻仙舞,不如为在座宾客舞上一曲吧。”
座中有人随声附和,有人微微蹙起眉头。毕竟是个鬼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淫邪之意。
女伶人轻轻抓了一把江保宁,“不要……”
“求大人宽恕,此次崔府预定曲目中,并未有舞曲,遂此次同行中并未有擅长作舞的姐妹。”
江保宁不想引人注目,可如何也看不得一帮男人羞辱女子。
“伴着此等仙乐,姑娘们站在那便是一道诱人的风景,随便一舞,也是倾国倾城。”那人不死心,继续逼着人起舞。
恶心,能坐在这堂中的哪个不是饱读圣书的?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居然聚众要看女子白花花的大腿!
“回大人,此次准备曲目皆是高山流水、郢中白雪之音。钦点曲目时,我等姐妹皆心下拜服,一致认为崔府贵人皆是高雅之士,自也都用心、用情,只愿能为各贵人奉送上最好的曲目。若公子明知我等不便作舞蹈,仍强求,这一舞,我等姿容与与阳春白雪琴音格格不入是小,损害诸位高雅之士的鉴赏水平才是大。”
男子也不笨,自然听出江保宁话中明褒暗贬的意思,不快大叫:“让你跳一支舞,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奴婢读书不多,可也听过一句话,克己复礼是为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我等起舞,已是失礼,已然大错,如何能再用大错,损害诸位贵人的君子德行。”
在座的人,都听出这是拐着弯骂他们一个个装着高雅之士,却使着流氓行径。
在座中不乏一些清流贵公子,便有人对着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调笑道:“这曲高和寡的琴音自然入不了黄公子的耳朵,还是兰香苑的歌舞更符合黄公子口味。”
兰香苑内的营生尽是皮肉生意,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二流妓馆。但男女之事,有时便是俗到极致,才更容易让人撇去理性彻彻底底释放人的动物性。所以,兰香苑在秦楼楚馆中,总是能占着一席之地。
只不过,稍微持身稳重的公子哥,都不会选择兰香苑。
如今,在贵客如云的崔府大殿,姓黄的公子哥被人拿常去兰香苑奚落,立刻两只肿如蚕豆的眼睛,不客气地狠狠白对方一眼。
“哼!都是歌姬伶人了,还分什么高低贵贱!”黄姓男子一阵嗤鼻,居然脚下一蹬,冲着江保宁等人方向飞身过来。
居然是个灵活的胖子!
他气急败坏,本只想调笑一番,却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便将全数怒火归咎到江保宁和那些伶人身上。
黄姓男子来得极快,肥爪一把抓在江保宁肩头,作势要将人扔出去。江保宁有伤,不能动武,只用着身体极力护着身后的女子。
言愈离得最近,一头撞在黄姓男子身上。
男子尤为不爽,暴喝一声,一下甩开碍着自己事的二人,同时左手上前抓女伶人的小腿。
萱萱来前,江保宁与她嘱咐,不要乱出头,免得招人耳目。此刻见到江保宁被人推倒在地上,嘴里吐“琵琶”二字后,立刻半转过身,一把琵琶作拿不稳,倒在黄姓男子的猪手上。
随即,萱萱佯装不稳地往琵琶上一压,一只手抵着琵琶用力往下一拉。
此番功力,黄姓男子的手怕是被萱萱割断了!
瞬间,黄姓男子一声呼嚎,随即右手奋力要朝江保宁天灵盖上打去!
只风驰电掣间,黄姓男子的右手居然朝反方向弯折,他的脸也因胳膊断裂引发的剧痛,皮肉都皱在一起。
大殿之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嚎声应景响起。
江保宁一看,来人居然是申酉。
什么意思?程培风是看出他们几个来了?还是单纯看不惯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