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权取竭。何况,这在他们心中压根就是无危之事,财贿不动心本就是与人之本性作斗争。此处你无需多说。”
言愈听程培风这么说,心下愈加羞愧,“是。”
“去年秋收后,赣南来了一批人,他们走访赣南所有郡县,想买断所有多余的粮食。父亲当时察觉此事不对劲,便出面阻止。但对方却拿出了这个,又开出高价,所有的官员没有不动心的。主要是赣南多年,年年大丰,所有人都认为父亲是杞人忧天。父亲虽也有疑虑,但终究也将存粮全部变卖,存粮最终变成纸上的数目。”
“直到今年六月份,赣南各地以‘存粮变卖’为名目的银钱也按数上缴到户部后。父亲才觉得所有事情,是虚惊一场。”
程培风接过言愈递过来的书信,打开一开,居然是盖有枢密院史印章的推荐书。
“枢密院?”他不禁轻声念了出来。
言愈从头至尾,条理清晰,好似这些话,在他心中已经盘桓了上百回。
言愈应声:“是。尊长您知道,赣南一向为十三州调运粮食,所以,所有人一看到枢密院的买粮书,几乎立刻信了。”
程培风细看,确是枢密院使的制氏,其实他心知,真正让那些人信的只是给出的粮价,枢密院的书只是推了他们一把。
他问:“这书确是枢密院的,赣南官员听到枢密院天然信上几分也是常理,但他们怎么肯让这东西留到你父亲手中的。”
“父亲当时留了个心眼,坚持要压下了他们的推荐书才肯将粮食卖与他们,后来又伪造了一份假的,归还时当着他们的面,不小心给掉火盆里了。过了六月,眼看着秋收又到了,估摸过地里的产量后,父亲心也放了下来。直到今年八月份的时候……”
说到此处,言愈突然停住了,程培风也不发声看着他,见人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伸手将言愈从地上扶起来,轻声:“赣南之事,不仅仅是言家之事,十二郡县,哀鸿遍野,你都看过。你父亲留你在此,用意为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言愈不似一开始的坚韧,因为不断涉及过去,一些不愿回想的画面不停闪现回面前,他眼眶里闪着泪,但怎么都不让其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