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保宁被扔在长街的一角。
冷风中,她努力抿着嘴,抑制着要抽搐的肩膀,一抬手,使劲在脸上抹了两把,倔强自言,我才没错。
她走在长街,在重重叠叠的人群里穿行,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隐去了失落。
人径直走进金楼后,对着柜台的小二摆出了黄脂玉小鱼。
小二领着她上了楼,没一会儿星戎便出现在她面前。
她努力掩饰眼中伤痛,笑着说:“星戎,给我点钱。”
星戎打发人去取钱两,又盯着江保宁看了好一会,肯定道:“长宁姐姐,你不开心。”
江保宁倚靠在软榻上,失笑否认。
星戎轻哼一声,顺势枕靠在江保宁腿上,仰着脸看上面的人,“姐姐如果不开心,就像小时候讲故事一样说说吧,憋在心里很难受。”
“多大了,还讲故事。”江保宁轻轻拍了星戎一脑袋。
她看着窗外,又轻轻说,“星戎,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什么理由能将你们分开呢?”
“死别。”星戎垂下眼帘吐出两个字。
“若她杀了你至亲至爱之人呢?”
“我信她不会。可若真的,我会杀了她,然后也杀了自己。”
江保宁不禁调侃,“呵呵,星戎,那取你这个赤蜂首级是不是太容易了?”
“就是这般才难!因为我不会将心给任何人。”星戎哼了一声,掩去了眼底的悸动。
“这样好啊。”江保宁轻叹一句,她话峰一转,“今晚我要进一趟天镜司。”
“姐姐放心,程府的动静会足够大,会留一个空空如也的天镜司给姐姐。”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星戎直起身子,准了人进来。
一个浓眉细眼,明艳动人的女子,微微低着头,捧着一摞金银跪到二人面前。
江保宁不看具体数,抓两把金珠揣进衣兜。
“姐姐,带个人吧。以防万一。”
江保宁瞧一眼面前的女子,问星戎,“这是?”
星戎知她问自己,女子是不是赤蜂,便得意点点头。
江保宁死后,星戎也在持续壮大赤蜂,只不过,他挑选新人,有个癖好,无论男女,长相一定要俊俏。可以是沉鱼落雁,一眼瞧着便沉沦的美,也可是温润如水,有韵味的沉淀美。
江保宁无奈摇摇头,冲着星戎不禁赞叹,“你还真是。”
“叫什么名字?”江保宁问那女子。
“萱萱。”
江保宁白了星戎一眼,这起名什么癖好,一边向外走一边说:“行了,跟我走。”
江保宁在长街的集市上挑了两个帷帽后,便带着萱萱进半水巷,只七绕八绕后才进陆坡头的店。
她扔出陆坡头一个木雕小球,陆坡头没看人,只收了小球,便开始在身后的柜面翻找。
终于,拿出一个小盒子。
“给钱。”
“先让我瞧瞧。”
陆坡头将盒子扔到江保宁面前。
江保宁打开盒子一看,点点头,陆坡头手艺还是那么精妙绝伦,机芯花莲钥匙八个方向,里外双层,居然真只花三天的功夫。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大把金珠放在桌子上。
陆坡头扫了一眼,便说:“三倍,还少四个。”
江保宁嗤了一声,又摸出四个金珠放在桌子上。
陆坡头收了金珠,整个人又埋在柜台里,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活要忙。
“不对。”
陆坡头闻声,猛然从杂乱中抬起那双青浊的双眼,“哪不对!”
江保宁将钥匙捏在手心,每个地方都细细观察。
陆坡头不耐烦催问,“到底哪里不对!”
“就是不太对……”江保宁说不上来。
陆坡头最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做的东西不好。
他“啪”的一声拍出一叠画纸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