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群岛民走后, 闫岸坐在凳子上,抬起下颌看向屋顶,身子后仰靠在了座椅背上,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现在谁都能看得到, 面板上闫岸的健康值已然跌到了三十, 但这人神色依旧淡然平静, 哪里看得出精神萎靡, 只有这脸色差到了极点,跟刚从零下十几度的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六七个小时, 闫岸……你坚持得住吗?实在不行就再让范绸用复制人。”安尔蹙眉问道。
刚才那个复制人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就没了, 估计主要原因还是使用技能的次数过多。
“还是太脆了啊……”闫岸低声自语,非常无奈地抬起手臂, 横放在冷汗直冒的额头上,闭上眼仰头休憩,“没事的, 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刚刚纯粹是在强撑着意志忽悠这群岛民,胃里的饥饿简直就像蚂蚁一样啃食着她的胃壁, 如果不是意志坚定, 她可能得把岛民啃了。
另外今晚连续的体力消耗,也让她十分难受。
闫岸打小就这样, 小时候因为病理性贫血加上当时还没查出的镜反射触觉联觉症, 体质甚至比现在还差,后来知道这个疾病之后便有意识地回避,还算好了一些, 但还是会时不时住院。
而尹师父, 就是前段时间小护士夏依说的给她打过一通电话的人。
闫岸是以前住院的时候偶然认识她的, 两人志趣相投, 最后闫岸还发现这人对自己的性格也极其了解,跟她爸妈似的,可以很精准地掐住自己的痛点,骗她骗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闫岸叫她师父,但她并没有比闫岸大多少,现在也才刚满二十九岁。
这人不算很高,身材瘦削,现在也就比闫岸高了一两厘米的样子,总是神出鬼没,经常几个月不出现,也从来没有在闫岸面前透露过自己的职业,但会把闫岸喊出来,教她锻炼,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
当初闫岸不管跟着尹师父训练多久,体质都没提升上来,甚至还把人闹得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尹师父只好放弃,只教她一些用不着太多力气的技能。
说实话,闫岸小时候一直觉得这人很奇怪,为什么非得教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目的,她当初还以为这人是父母偷偷派来监督她的健身教练,但经过考察并不是。
现在想来,她忽然有了一个异常离奇的想法……
这人的出现,仿佛就像是在预先为闫岸来到绿色社区,进入游戏做好准备似的。
等等……
这个人原本是长什么样子?怎么好像记不清了……
她的思绪逐渐有些混沌,好似陷入了某种拔不出的泥沼深潭,越陷越沉。
闫岸。
某只手忽的推了一下她,又好像是什么声音喊了她一声。
这一动静陡然把闫岸的思绪抽回。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耳鸣,才发现刚刚自己好像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被完全隔绝去了听觉和痛觉,现在才重归有声的世界,耳边有一些人在低声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闫岸按着眉间缓缓睁开眼,自己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身上疼痛重返,她恍惚半秒,重新坐直身子,看向身侧推了一下她的人。
那双冷绿的眼睛彻底唤回了闫岸的理智。
冷汗当即从背脊处冒出,人仿佛被冷水从头灌下,彻底清醒,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刚刚那个状态,是人彻底陷入晕厥前的症状。
好在及时醒过来了。
“怎么了?”闫岸懊恼地捏了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稳定不正常的心跳,嗓音有些嘶哑,“谢谢你叫醒我。”
小哑巴点点头,乖巧地蹲在地上,仰视着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站在窗户前讨论的范绸和安尔。
时间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健康值在她半醒半昏迷的状态跌倒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