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脸上。
万分温柔。
就在他自嘲自己可以这样看一夜的时候,熟睡的闻争翻了个身,松散下来的长发微微遮住了姣好的面庞,她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喃喃呼唤着一个名字:“何恕……”
慕长铭怔住,鬼使神差凑近些许,竟被她摸索着抓住了手。
她的手白皙、修长、稍显骨感,她不爱做美甲,但指甲修剪圆润,涂一层淡淡的裸色甲油,中指侧面有一点薄薄的茧子,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握住的那一瞬间,男人想了很多、很多。
数秒过后,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他听见闻争又唤:“何恕……能不能别走……”
眉心微微一紧。
强压下喉咙间的声音,慕长铭从沙发椅上缓缓起身,用另一只手探了探闻争的额头,确认不再发烫后才从她掌中抽回手,又替她掖好被子,最后转身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唯有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闻争倏地睁开眼睛,极为懊丧地咬了一下唇:即便自己如此试探,慕长铭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看样子,先前那些推测也都不能作数了……
要么,他根本不是何恕。
要么,他是何恕但却失忆了。
相比之下,她倒更希望是第二种--没有了私人情感,她就能更自在地将慕长铭看做未来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讽刺的是,接触慕长铭以来她的种种行为,越想越像个笑话:
她扔掉了一只敦厚的小熊。
她带回了一只狡诈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