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与大公子之间,因为江南而结的陈年旧怨。
冬子暗道要糟,赶忙阻止说:“二爷,如今您已经娶了少夫人,再为江嫡女争风吃醋不值当啊!”
言温松目光一顿,攥住他后衣领,“你方才说什么?”
冬子没听出话里的异常,只委委屈屈缩着脑袋解释,“您跟大公子都喜欢江府嫡女,往年您哪次见他,不是狠踩人家庶出的痛脚,最严重的一次,把人吊在河面上教训,好在大公子脾气好,没放心里去。”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讨好地笑了笑,“爷,咱们还是赶紧去接夫人吧。”
言温松脑壳有点疼,冬子说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穿来那晚,宝瓶与他说自己与江南的婚事,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脑中亳无印象。
他前世接触过一些失忆案例,其中就有选择性失忆的病人,与他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而这并非一件好事。
——恰恰说明了江南与原身纠葛颇深。
言温松越努力回想,越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捂住脑袋往前走了两步。
冬子叹口气跟在后面,觉得一会儿两人肯定又得闹起来了。
谁知马车被小厮牵走后,他瞧见了道路尽头赶回来的小夫人,她蔷薇红的披风在晦暗不清的晚间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宝瓶在前面掌灯,江瑜低着头,心思不专地回想在云氏院子里见到的场景。
言继海披头散发乱跑,跟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样,见人就抓,口中骂着言温松,后来被小厮硬拖回屋关住。
据云氏说,自打那日被抬回院子后,言继海一开始没什么异常,整日躺在榻上哼哼无法动弹,郎中瞧过了,开了些方子,伤势逐渐好转,只是没料到,前几天刚能下床,人就突然开始发疯发狂,怕把人伤着,不得已关起来。
今日下午,门板松动了,才叫他有机会逃出来。
言继海的情况,江瑜只一眼就清楚发生了什么。
知道这毒厉害的,没有几个人,那日有机会给言继海下毒的人,只有言温松。
直觉告诉她就是言温松做的。
她内心涌起复杂。
可这种事不能说出去,谋杀亲伯乃是大罪,但凡透露点风声,言温松这辈子就完了。
江瑜万万没想到言温松居然为了她敢以身犯险。
原来他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想动她的人都得死。
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忐忑。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脏已经开始噗通噗通乱跳,脚下步伐也控制不住跟着加快,她想立刻看见言温松,对,要立刻看见他,似乎只有见到他安然无恙,这颗心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砰!”
脑袋忽然撞到一堵肉墙,江瑜疑惑地揉了揉脑门,视野清晰时,看到面前正立着一双如意纹的男子长靴,而宝瓶的惊呼声早已在刚才被她甩到了后面。
她回神后,心知撞了人,匆忙打算道歉,这一抬眸,两人都惊讶了下。
言瑫!
他怎么会提前回来?
还没来得及多想,面前那双脚朝前走两步,仿佛有泼天的惊惧袭来,江瑜按捺不住地想往后退,又在掐破指尖时勉强稳住心神。
“对,对不住。”她尽量平静道。
很好听的声音,却与记忆中的清冷嗓音完全不同,言瑫一愣。
仔细看了她一圈,才发现并不是江南。只因四下灯光昏暗,这人与江南模样有几分相似,才叫他认错了人,可再瞧她穿着,也不像丫鬟。
他余光瞥见快步赶来的宝瓶,脑中刹那记起在京城时,李氏来信说的话,忽然就明白了。
“夫人,您没事吧?”
“弟妹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
宝瓶扶住江瑜,又朝言瑫欠了欠身。
江瑜说自己没事,就打算快速离开。腿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