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上一世见过言温松病发时的模样,披头散发,抓心挠肺,身上到处都是抓痕,有些地方深可见骨。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疾病,能让好端端的人在短短两年多间变得不人不鬼。
宝瓶说:“要不还是让二爷服药吧,这样下去,可不要了命?”
江瑜犹豫,她心里清楚言温松的病是治不好的,可他之前的交代在,陷入纠结。
身后的闷哼声逐渐转为催心剖肝地呻吟,低低沉沉,仿佛是从齿缝间隙硬生生挤出来的,令人忧心。
江瑜已不忍再听。
“姑姑,信二爷一次。”
“少夫人,不是我不信二爷,是奴婢实在听不下去了。”宝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爷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苦,他熬不住的。”
是的,言温松熬不住的。
上一世就是活活把自己熬死了。
明知道会死,何苦这样熬着,疼不疼呀?
江瑜吸了吸泛红的鼻尖,闭眼就是言温松的灵堂,还有灵堂前言继海逼迫她的丑恶嘴脸。
不行,言温松不能死。
至少在她拿到和离书前不能死。
江瑜刚要去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命令:“爷的话忘了,谁都不准进来,否则别怪爷出去后翻脸无情。”
门上手猛地一缩,江瑜不敢再前进半分。
宝瓶则掩面而泣,跑去了旁处。
江瑜心里也跟着沉扑扑地难受,她仰头,将酸涩的情绪倒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