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求医问药,才得了一小瓶药丸子。
宝瓶将药丸子拿给他看时,他含了点入口,发现里面确实有镇定作用的药物。
其中,极大概率是罂粟,如此吃药无异于饮鸩止渴,那么言继海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凭直觉,言温松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此刻没有任何可观证据支撑他的想法,故而尽量避免与言继海发生交集,先把瘾悄悄戒了再说。
言温松刚回到松和院,脑门上汗水便坠落下来,江瑜感知到他身体在抖,他下巴粘腻腻贴在她肩头,男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像是要在耳道里钻出一条热乎乎的洞来,钻得她头皮发麻。
“再坚持一下。”江瑜咬牙朝前走,有汗液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滑坠进去。
冬子在另一边扶着。
宝瓶看得眉间升急,早上那颗丸子,二爷怎生还不赶紧服下?
江瑜跟冬子合力将言温松扶到书房的官帽椅中坐着。
宝瓶端来一盏茶水,想提醒他服药。
却见言温松紧闭双眸,虚弱道:“把书房门锁了,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来,也不准声张。”说着话,他缓缓将双手搭在扶手上,眼睛却是望向江瑜。
那一眼,看得少女触目惊心。
言温松眼底已经浮现出了骇人的红血丝,像极了上一世死亡前的样子。
“好。”江瑜快速应声,然后听见言温松让她去找根铁链把自己绑起来。
她以为听岔了,言温松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敢照做,按照他吩咐的将人绑死在官帽椅中,又从身后绕了一大圈,把桌椅相接,这样下来,饶是言温松铆足力气也无法移动半分。
书房门阖上。
江瑜、宝瓶、冬子跟一群丫鬟小厮焦急地在外守候。
屋内一直没传来动静,阳光渐渐升到正空,照得廊檐下的大红灯笼暖烘烘的。
一条光线从砖瓦细缝间掠进江瑜眼底,她抬手遮了遮,瞧见小厨房的方向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微微侧过头,从阴影里瞧清二人模样,是江府陪嫁来的丫鬟。
说是江府陪嫁丫鬟,但她们卖身契实则握在江夫人手里,替谁卖命不言而喻。
祸起萧墙,她上一世声名恶臭,除了言李氏的恶意推动,还少不了这两人暗中造谣,其中就包括她克夫的名声,前三个姨娘进门后,言温松病情还算稳定,她来后不足两月,言温松病如山倒。
在他病入膏肓期间,李氏曾从她房间里搜罗出外男衣物,当时她每天只顾琢磨怎么摆脱言继海的骚扰,没精力提防周围的人,才让丫鬟钻了空子,里应外合,将她荡妇的名声“坐实”。
“夫人可是要叫那两人过来?”宝瓶出声问。
江瑜摇头,她避开上一世的遭遇,打算把两人支开,便道:“给她们安排些活计吧,言府要养活这么多人,不能全都闲着。”
宝瓶试探道:“按照惯例,夫人的陪嫁丫鬟只需要照顾您的起居,府上管不得。”
“那就依着我的意思来。”
宝瓶只好应下,她转头望向那两名丫鬟,那两人也在目光鬼祟地朝这边看,丝毫不知被安排的命运,更没料到这场安排会要了她们的命。
宝瓶带着人往那边去了。
江瑜瞬间背过了身,没多久,她便听到两个丫鬟的争执声,紧接着是咒骂。
她吸口气,低垂下眼睑,当做没听见。
一会儿功夫,宝瓶回来复命:“两人仗着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不肯就范,被冬子拉去了外院的柴房。”
她说着话,打量江瑜神色。
然而江瑜只是淡淡‘嗯’了声,“看紧些就好。”
宝瓶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方才厅堂上替嫁的闹剧还有少夫人的真实身份,心中想法渐渐明朗。
身后书房内传来一道闷哼声,声音又急又喘,很杂乱,其间还夹杂着桌椅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