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郎中,不知这是……”来人忙看向韩长胜。
他是洛河县衙的师爷林山岳。
名如其声,品行亦如其名,在洛河很有声望,就连应城那边也有听闻。
“林师爷,刚才我已与这些人明白说了,粮行三日等开张,还有粮已在运来的路上。”
“这些粮都是要运往清河还有葛州、锦州那边去的,还要留一些在城外施粥。”
“我好言请这些人体谅,谁知有人却当我与我身后的东家是软柿子,竟然说出……”
“城外逃荒人哀鸿遍野与他们无关。”韩长胜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东家为了救济逃荒的难民,费心费力从南边运粮过来。”
“又在应城捐粮捐钱,帮助城守府有钱南下买粮。”
“如今我们北上,这一路放粮也是城守衙门的意思,是李城守的交代。”
“没想到洛河百姓竟如此……”他又摇头叹息一声。
“人之助人,量力而行,天道也。”
“百姓之力,杯水车薪,李城守说也不能强求百姓掏出家底来帮人。”
“但他身为城守定当竭力而为,以身作则。”
“如今应城百姓多响应援手,出钱出粮。”
“更多的人则是帮忙运粮、城外施粥、蒸馒头、帮着衙门登记逃荒人的情况。”
“不管是城守衙门、市井百姓、生意人还是府学师生,皆是上下一心在帮助人。”
“没想到洛河县离府城也就半日车马行程,竟然有这般自私泼悍无情之人……”
韩长胜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若不拿出态度,这些人怕是不买到粮不会罢休。
说到底,还是当地人欺来路不明的粮行新东家。
有粮就赶紧放卖,他们囤了粮才能安心,别人惨不惨关他们什么事?
这种心思也算是他们的本分,但……
他们维护自己的本分可以,却不应该贱踏别人的情分。
韩长胜处处提到府城,提到城守衙门和百姓之间的态度。
用以敲打这些不是善茬的洛河百姓。
同时也是在提醒林师爷。
县令不在衙门,衙门里能当家作主的就是这位师爷了。
至于其他六房主薄?
那自然也有他们自己的本职,不会出来处理城中日常事务的。
林山岳能做师爷,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听出了韩长胜的话里话外意思。
但他同样也听到了粮食、赈济逃荒人的粮食。
他连忙抱拳一礼。
高声道:“是洛河百姓失礼,令府城来的贵客见笑了。”
一句赔礼说得十分客气,但也在提醒韩长胜。
这是洛河县,你来者是客,也莫要太欺主了。
韩长胜了然,呵呵一笑,抱拳回礼。
“三日后粮行开张,在此之前还请林师爷担待,这粮是要往北边拖的。”
“能放在洛河县的囤粮,是用来施粥赈济城外逃荒人的,也是为了缓解城中缺粮压力。”
“可现在遇上了两难的问题。”
“这粮价便宜吧,家里有囤粮的会接着囤,吃不吃得完是另说,毕竟人家有钱,粮价又不贵。”
“若卖得贵了吧,真正缺粮的人家又买不起,有苦无人知。”
“这城中到底谁真正揭不开锅?可不是嘴上嚷嚷就能判定的。”
“林师爷也知道,我们刚从应城过来,确实不熟悉洛河县的情况。”
韩长胜强调了开张时间、粮食去向,以及粮行开张要面临粮价的难题。
林师爷听后也是愣住。
这人心隔肚皮,诉苦的只是会诉却不一定真苦。
万一真让有钱的人趁乱囤粮,坐抬粮价,受苦难的还是市井小户人家。
他身为师爷,自然是辅佐县太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