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裴景晏都未曾回东宫。
清晨,拭水急匆匆地进来。
“娘娘,宫里来人了!”
姚宝珠心里隐隐有预感,是裴景晏派来接她进宫的人,一边想姚宝珠一边迎了出去。
是刘公公,姚宝珠记得他。
去年宣读太子侧妃的懿旨,便是他。
“娘娘,殿下派奴才来接娘娘和小殿下入宫。”
刘公公笑眯眯地说着话,心里却在嘀咕。真是世事无常啊,想当初这位太子侧妃可是当场晕倒,太子殿下更是脸黑得像锅底。
谁能想到,如今两人倒是情比金坚。
新帝料理完宫里的事,第一个想到就是姚侧妃。
“现在入宫吗?”姚宝珠问道。
刘公公在宫里待了若干年,一眼就明白姚宝珠在想什么。
“娘娘无需收拾,宫里的一应若干物什已经准备好了。”
就这样,姚宝珠什么也没带,抱着裴倾安,带着拭水小梨和奶娘就进了宫。
马车径直进了皇宫,能在宫里行驶的马车,可谓是少见。
姚宝珠将车窗帘稍稍掀开了一道缝,透过缝隙打量着车外。
入目只有高高的宫墙,偶尔有几个宫人走过,也都是低着头守着规矩。
姚宝珠倏地想起,第一次走这条路还是同齐心素一起,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记得她第一次入宫是参加赏梅宴,后来又几次三番进宫参宴,这条路都是一步一步走过。
如今想想,她何尝不是每次都同这些宫人一般,恪守规矩,何尝抬头四处看过?
只不过现在看去,也没有什么风景,四处都是高高的宫墙罢了……
怕冷风吹着孩子,姚宝珠看了几眼便将车帘放下。
马车停在了昭阳宫门口。
姚宝珠一下车,就迎上来了一群人,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参见娘娘,奴才是昭阳宫的首领太监小武子,昭阳宫已经打扫干净了。”
“嗯。”姚宝珠面上不动声色,却心里一震,昭阳宫是皇后所居的宫殿。
姚宝珠又看向刘公公。
“刘公公,是否先去给母后请安?”
“娘娘且安心住下吧,先帝去了,太后娘娘悲痛万分,现下怕是无暇召见娘娘。”
“好。”
刘公公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行了礼便匆匆退下了。
姚宝珠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接进了宫,莫名其妙地在昭阳宫住下了。
偏偏除了姚宝珠,其他人都高兴得很。
一顿晚膳,姚宝珠食不知味。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夜深了,外头才有了动静。
“参见皇上。”
姚宝珠披上外袍,急忙迎了出来。
几日未见,裴景晏眼下一片乌青,想来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
“殿下。”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如今裴景晏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故而改口道:“参见皇上。”
礼还未行完,就被裴景晏拉了起来。
“外头冷,快进去。”说着话,裴景晏反手将门关上,除了他和姚宝珠,一应人等都关在了门外。
裴景晏将姚宝珠抵在一侧,两人相望,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处。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还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如今近在咫尺,执手相看,满腹思念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姚宝珠没忍住,轻笑出声。
“如今要叫殿下皇上,真是好不习惯。”
裴景晏轻轻蹭着姚宝珠的鼻子,这几日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轻声说道:“无妨,朕也改口了几次才能从孤改成朕。”
“殿下去看过安安了吗?”
“还未曾,等明天再和你一起抱着安安,给母后请安。”
“好。”姚宝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