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今日一场的表现,让朱元章不由身处一丝陌生感。此刻朱标目光灼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予取予夺,想要就要的王者气概。
朱元章是草莽出身,他所希望的,正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儿孙的智慧、能力、手腕超过他这个放牛娃,才是他乐于见到的。
“过去你总说,雄英年轻气盛。再看看现在的你,又何尝不是呢?”
见朱标要跪下,朱元章摆了摆手,从龙椅起身走下来,右手搭在朱标的肩上,认真道:“朕等你这一番话,等了好多年。”
人死鸟朝上,朱元章不在乎身后之名怎么样,就算后世的人把他骂的体无完肤,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听不到。
可既然,儿子有这么大的信心,孙子又异常的争气。高抬贵手,留下那些老弟兄一命,也不是不行。
能做好人,谁愿意当恶人呢?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身为人父,又有哪个能免俗呢?
“好,今日,朕就准了你所请,不搞株连!”
听到这话,朱标是喜形于色,刚要拜谢,却不想被朱元章给拦了下来。
只听其澹澹的说道:“不株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冯胜与周王的事,朕要彻查到底!”
刑部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有心推诿,还是真的无能,问了这么久,就是问不到正事,搞的朱元章很是恼火。
所以,当务之急是换个能审清楚的主审,让三法司那些废物再耽误下去,黄瓜菜都凉了。
“这!”
不是朱标手下没有干吏,事涉皇子,就是再没心眼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办好得罪诸王,办不好得罪皇帝,两边他们是谁都得罪不起啊!
说完也巧,正在父子二人琢磨,用谁之时,内侍总管刘清,呈送了一本八百里密奏。皇太孙朱雄英,请旨彻查周王与冯胜勾连,阴谋造反的桉子。
扫了几眼,朱元章将奏本,转给朱标,笑着说:“李善长这老东西,为了阻止朕株连过多,连朕的孙子都算进去了。”
“看看这奏本,写的多么义正词严,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说,就怕朕不把这个桉子交给他。”
行啊,既然大孙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那就让刑部将一干人等押送西安吧!太子可以写一封私信,将他们沟通的结果告诉朱雄英。
另外,李善长负责他创建大明,开创一朝盛世,又替他培养了个好太孙,可谓劳苦功高。弥留之际,又用心如此良苦,不重赏不足体恤其功。
着即,追赠太尉,谥号文昭,配享太庙,赐葬于钟山,丧葬事宜由礼部着重办理,务必极尽哀荣。令其长子-驸马都尉李祺,袭韩国公爵,加授资德大夫衔,准其“去官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