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媳妇这就做得不人道了,她一个妇人家,哪里轮得上她插话,就算你们年轻人思想先进,老祖宗的规矩还是不能丢的。再者说,这高木匠是秦老太的女婿,老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不让他守灵,实在说不过去啊。”
果然,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朱颜都有些怀疑,这大爷是不是高木匠花钱雇来的。
要不就是见他们年轻,属软柿子,好捏。
果不其然,高木匠越发得意了,从房里搬了张椅子出来,不偏不倚地放在堂屋门槛的正中央,一屁股坐了上去,二郎腿一翘。
“今儿个,老子还真就不走了,有本事的,你们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听听,听听,这语气简直嚣张到不行。
摊上高木匠这样的无赖亲戚,在场的几个局外人,除了秦大爷,几乎每个人都惊诧不已。
什么人啊这是,忒没脸没皮了吧。
难怪秦家一对小夫妻不待见他,活该。
此时,秦淮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他若是再放任高木匠在这里胡闹下去,怕是下一步就要骑到自己头上去了。
“高木匠,你少给我在这里大放厥词,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阿娘的。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咱们秦家半步的,刚才是我疏忽了,把你这畜生放了进来,现在我后悔了,趁我对你还留有最后一丝仁慈,给我立刻滚出去。阿娘的葬礼不需要你参加,她老人家也不想你过来搅了她最后的安宁。”
秦淮的话,字字诛心,恰恰戳中了高木匠的痛处。
关于那天的事,关于他答应秦老太的事,就是一个把柄,被秦淮死死的抓在手里,他要是忘记了,他不妨好心提醒一下。
高木匠顿时脸色难看极了,但是他也明白,秦淮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天的事捅出来的,毕竟有关他媳妇的贞洁,他不信他会那么傻。
所以,高木匠还在赌,赌秦淮不敢说。
“你胡说什么,我干嘛要答应老太太这种事,我傻了不成。”高木匠仍在垂死的悬崖边上继续狡辩。
跟高木匠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对他这个人的品性,以及一眼就让人看穿的脑回路,朱颜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来堵住秦淮的话。
朱颜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转过身看向一脸不自然的秦正芳,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阿姐,你知道当时高木匠为什么要答应阿娘,说一辈子都不再踏进我们秦家的大门吗?”
意料之中的,秦正芳不解地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若给她知道了,她定然要反驳秦老太的,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家男人。
朱颜又把视线转到了另一边的几个扶丧的人,还有不知何时停下念经的和尚们。
她嘴角的笑,诡异得让人感觉像是在看恐怖片一样,只见她两片薄唇上下动了动,说道:“想来,你们也不知道吧,那我今日一并跟大家说了吧。那天,外面下着暴雨,家里的做工师傅们都没有过来上工,唯独……”
“够了,别说了!”高木匠心里筑建在城墙,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
还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他笃定秦淮不敢把那日的事情说出来,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小蹄子会这么不惜名声。
宁愿毁了自己,也不要让他好过。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光脚的,未成想到,还有比他不要脸面的。
高木匠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与他们抗衡的筹码,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嚼碎,然后吞进肚子里,这样才能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