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年轻的时候,因为女人那方面的病,与秦老爹结婚后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看遍神医,吃遍神药,直到三十岁那年才有了秦正芳。
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秦老太夫妇也是护得紧。
成年后,秦老太不舍得女儿远嫁,特地挑了个同村的高木匠,老实本分的一个男人,婚后两人日子还算过得去,隔年就有了儿子高强。
本该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老两口,在秦老太捡回秦淮后,一切都变了。
秦正芳对这个半路捡来的弟弟,分外妒忌,觉得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于是,她每过一段时日,就会跑到娘家来,把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给捞回婆家去。
久而久之,这个家是越掏越空,造成了如今这副景象。
他们这个村子,人口不是很多,秦正芳的婆家与娘家,不过也就是村头到村尾的距离。
再加上村子里那些整日爱嚼舌根的老太太们,不出半日的工夫,秦淮送钱去村长家的事,便传到了秦正芳的耳朵里。
她知道秦老太藏私房钱的事,这些年,她把这个家里里外外翻了几遍,愣是一个子儿都没找着。
没想到最后。
钱都拿给了秦淮那个小野种。
居然还那么多。
秦正芳是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借着由头,把怒气悉数撒在了朱颜的身上。
朱颜大概猜出了秦正芳和秦老太他们的关系,本来还有些顾忌的。
可看到秦正芳把秦老太推搡在地,还浑然不在乎的样子。
她的顾忌顿然消失了。
眼看着笤帚就要砸向自己了,朱颜迅速地侧过身子避开,绕到秦正芳身后,从她手中夺过笤帚。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等秦正芳反应过来时。
手中的那把笤帚早被朱颜扔到了三米远。
“阿姐,我已是阿淮的媳妇,对我这个人的人品或是其他,我相信阿淮自有判断,就不劳烦您来指手画脚。但阿娘她是您的亲娘,您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秦正芳今年刚好五十,比朱颜整整大了一轮还不止。
平日在村子里又娇横惯了,怎会把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我过分?”秦正芳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你让这邻里的阿叔阿婶们来评评理,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了?”
“你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都上过王小冬的床了,还想合着他来骗我们老秦家的钱,真当我阿弟那傻大个是个冤大头啊。”
朱颜一听,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记忆里,原身就没有上过王小冬的床啊。
怎么这事到了别人嘴里,竟变得如此不堪。
“秦正芳,阿颜和王小冬之间清清白白的,她是我秦淮的媳妇,你休要在这里污她清白。”
秦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漠与不悦,让颐指气使的秦正芳都震了震。
朱颜感激地看了秦淮一眼,他已把秦老太扶坐回凳子上,后又走到朱颜身边,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秦淮对他这位名义上的阿姐,平素里都有些敬畏的。
自己虽姓秦,但总归还是个外人。
可自打她把秦老爹逼死后,他对她没再有过好脸色。
连阿姐都不愿叫了,直接连名带姓。
秦正芳这些年不知都经历了啥,兴许是撒泼久了容易衰老。
刚到五十,头发满是花白,脸上的皱纹都能养鱼了。
唯独那双有些混浊的眼睛,透着诡异的光。
朱颜清不清白,她并不关心。
她就想知道,阿娘还有没有私房钱了。
秦正芳不打算与秦淮,在口头上有过多的较量。
她越过众人,熟门熟路地冲进里屋,直奔秦老太的房间,好一阵的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