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晚上霍北尧出门,齐宛把他搬出来的东西挪到杂物间,她人虽小,但从小练舞,手上力气却不小,很快把东西搬完。
看着原先空空如也的房间被堆满,她静默在原地良久,才轻敛神情转身关门。
屋子还是她当初买回来那个屋,只是每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意无意地添上许多东西——例如阳台霍北尧为了练习画静物买的多肉,架在客厅的画板,随处可闻的另一人的气味,和他经过、碰过留下的痕迹。
齐宛不得不承认,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即使美好的过于短暂虚幻,也足够抚慰她接下来漫长的孤寂和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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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刚睡醒,齐宛就接到霍北尧电话,让她帮忙送个背包到学校。
他出门太急,忘记拿了。
齐宛怕耽误他时间,匆匆洗漱完就拎包出门。
霍北尧就读的中学是南城一高。他算插班生,被安排在艺术班里,也是整个班年龄最大的学生,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老师讲过几次外加叫家长无用后,就甩手懒得管他了。
今天好像是要去采风,霍北尧难得认真提前准备用具,结果临到头来没习惯出门带包,就给忘了。
把车停到校门附近,齐宛正准备给霍北尧打电话,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拉出,把她吓一跳,回头竟看见霍北尧的脸。
他不是在学校里,从哪冒出来的?
“你......”
呲啦一声,霍北尧在她面前拉下外套拉链,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摊开往她肩上一披,整个过程快得不到五秒,半句话也没说,把衣服给她披上拿过包就走。
弄得齐宛一愣,一时没回过神理解他什么意思。
霍北尧穿得少,脱了外套里面就只剩件白衬衫,纤尘不染的纯白,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最贴近修长脖颈那颗,剪裁考究的面料下是少年精瘦流畅的身体线条,蕴着蓬勃向上的意气。
他眼角余光瞥见她还在那站着,就背着包单手插兜,脚步微顿,转回眸淡淡道:“在那吹风是想烧进医院?”
齐宛这才反应过来,她穿着件薄薄线衣就出门,在车上有暖气没什么感觉,下了车被冷风那么一吹,便察觉到几分冷意。
可是少年也没多少衣服,她伸手就要解开——
“敢脱我就套你头上。”
“......”
霍北尧见她终于没了动作,两根长指并拢潇洒散漫地在空中晃了晃,算作告辞。
接着乘风来踏风走,长腿迈得稳重又飞快,一路不停将想要逮他的门卫甩在身后,衣角带起一小卷清醒冷冽的风。
等他背影消失眼底,齐宛抬手撩开吹乱的发丝,披着外套回到车上。
或许是霍北尧的乌鸦嘴灵验,又或者齐宛实在倒霉,她练舞练到一半觉得浑身发冷,意识到可能是感冒,就去找感冒药吃了。
没多久,她就感觉身上阵阵出汗,热气一股脑窜到头顶,整个人昏昏沉沉。
齐宛缓慢睁眼,眼里盛着氤氲的水汽,连睫毛都挂了似泣非泣的水珠,只能颤抖着去找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刚摸到冰凉机体,她有气无力的试着喊少年帮她设置的手机智慧助手:“......打给霍北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