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终于收起了栈板,准备出发进京。
这时候,江晚才知道这艘华丽奢侈的楼船是官船,且只有三品及以上的大员和勋贵才能乘坐。
宁家,算是本朝以武立功的新贵人家。老太君和夫君相识于微末,帮助当今圣上建立本朝,四个儿子各有建树,如今在兵部的在兵部,驻守边关的在边关。
之前宁家女眷一直在边关宁家生活,去年宁老太爷由于年纪的关系,终于从边关被征召回朝,赐封国公。
除此之外,皇帝还替他最爱的九皇子向国公府孙辈唯一的女孩宁宁求亲。
其实这时候已经说不清楚皇帝是真的对宁家荣宠不衰,还是已经对宁家起了忌惮之心。
宁国公都已经说了这宁家唯一的孙女患有心疾不适合嫁入皇家,皇帝却是固执地认为宁国公是在推诿,还意味深长地表示宁家小姐命中注定是皇家妇,可别出什么意外。
没办法,宁家女眷们只能收拾箱笼,一路进京。奈何宁宁的心疾是真的,本来就一直在深闺静养,听到这消息后受了点刺激,一下就犯了病。
可皇命难违,就算是死,那也等到了京城让御医确定了病情再死。
不能因为宁宁一个人害了宁家,文神医师徒是从宁宁小时候就帮她调理身体,便收拾了东西和他们一起启程。
奈何宁宁的身体状况的确堪忧,即便是这一路再怎么精心看护,病情也是一日重于一日。
若是没有横空来一个江晚,宁宁怕是已经死在了这小县城的码头边了。
可是现在!
宁宁靠坐在四层甲板一个软榻上,咬着笔头冥思苦想,丫鬟在旁边提醒了她几次不能费神,也丝毫不能打乱她算数独的步调。
虽说看起来还是稍显瘦弱苍白,终归不像前两日那般气若游丝了。
她旁边,被江晚虐了好些天的杨松终于找到了一丝优越感,要是有尾巴的话怕是能翘到天上去。
今天风和日丽,本来是江晚带着几个孩子在甲板上玩耍,顺带检查昨天给杨松布置的数独习题。
没想到正遇上老太君和宁宁在文神医师徒俩的陪同下出来透气。
杨松手里的题便被老太君几人给看了去,宁宁久在病榻,一时被吸引了心神。老太君也娇惯她,便让人搬了桌椅、软榻等放在了甲板,倒像是一个小型茶会。
老太君没有带媳妇们,宁期也被他娘困在舱房教训,倒是难得清净。
“江娘子为何要将老身给你们母子几个准备的衣物全都退还?”老太君让人给江晚准备了好些华贵的衣裳,但这几日从未见江晚和孩子们穿在身上,故而有此一问。
“多谢老太君好意。我们母子几个只是托老太君慈悲,允许我们乘船前往京城,不敢受此恩惠。”江晚不想让孩子们从贫寒一日暴富,不想让她们的心境就此变化。
“唉!没想到这小小村落居然有你这般通透之人。终有一日,那杨家儿郎悔之晚矣。”老太君饮着文神医调配的养生茶,再一次问江晚:“江娘子真的不愿随我进国公府?”
“不愿。”江晚并不认为国公府就是好去处。一来身份限制,去了也不自在;二来“盛极必衰”的道理也不知哪一天就在国公府应验了,她不敢赌。
“唉!也罢。明日下船之后,老身便让人送江娘子母子几个去白鹤山吧。”老太君劝了多日,已是知道江晚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估计若不是杨逸这次做得太过,隐忍多年的她不可能做得这般决绝。
如果江晚知道老太君心里的想法,多半会笑一句“想多了”。她倒是想傍上富贵人家,从此吃穿不愁。奈何任务不允许啊!这次的任务是养育子女成材,而不是她自己发大财。
从江晚上船,楼船已经在江面上行驶了六日。亏得每日楼船都会靠岸休息和补给,这才没让船上的人憋出什么病症来。
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