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求饶的话,又过了几天,第一次跪在了人的脚下,自此光明坦途便都与她无关了。
为了活命,讨好人牙子使得;为了活命,学习一些勾引人心的本事也使得。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一步一步放弃自己的坚持意味着什么,纵然是为了救人,但这第一步踏出去便再难回头了,何况觉净的身边还有那样多的人虎视眈眈。
“姑娘,醒酒汤熬好了。”一个小丫头端进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嗯,有劳你帮我把他扶起来。”铃兰将汤碗接过,细细吹凉了,又亲自试过然后才喂给他。
也许是这醒酒汤实在是味道不好,抑或是觉净太过昏沉而显得尤其不配合。
他偏过头避开勺子,犹如避开凶兽,使得汤水不停洒在身上。
铃兰失了耐心,恶狠狠说:“再不老老实实张嘴,就从鼻子眼睛里给你灌进去。”
她顺口一说,没想到觉净竟真像是被唬住了似的,开始配合了起来。
铃兰失笑,大觉有趣,用哄孩子一般的与其诱骗着,还不忘占他便宜:“乖乖喝完,明日阿姐给你买糖吃。”
“嗯。”觉净答应着。
他陷入了一个尽是往事的梦。
在梦里,身着粉衫的小女孩歪歪头,两个小揪在头上摇晃着。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腿上的纱布,又伏下身身子吹了吹:“不疼了,不疼了。我刚刚骗你呢。你若是好好吃药,等你好了,阿姐就给你买糖吃。”
她看着那样小一只,显然并没有自己岁数大,还在这里占自己便宜,十年前的觉净晕晕乎乎地想。
第二日早上,在剧烈的头痛中,觉净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他有早课,一向起得早,见到窗外的阳光时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好长时间,又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铃兰,记忆这才重新回到了脑子里。
没等他想出自己现下应该先干什么,他便见到自己的僧袍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
四下只有铃兰一个人,是谁干的并不难猜。
觉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本就不安分的太阳穴此时突突跳动得很是欢快。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铃兰也醒了过来,见他出神地盯着一旁的僧袍,了然地解释:“是我干的。”
觉净沉默地看着她,觉得有些语塞。
于是铃兰又双手一摊:“我怕你睡不好,好心给你喂醒酒汤,你却弄得到处都是,难道就让你穿着湿衣服睡?又没脱光,何必介怀。”
“是……”觉净底气不足地应一声,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谢过姑娘。”
“谢我?”铃兰一挑眉毛,“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吧?谢谢你昨日替我喝了那样多的酒。”
“昨日无论是谁因着贫僧而被人为难,贫僧都不会坐视不管,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觉净淡然道。
这是实话,即使他不说,铃兰也是如此认为的。可如今他说出了口,铃兰却反而升出些胜负欲,一下子向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无论是谁?你我认识这么长日子,在你心里我与旁人就无半点差别?我至少比一般人好看吧?”
觉净被逼得想往后退,但背后是墙,实在是难以躲避,于是只能垂下眼睛,低念佛号。
铃兰心情颇好地笑笑,起身将僧袍扔给他:“你梳洗吧,放心,我这就出去,省得你说我轻薄你。”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觉净送了口气,抹了抹不知何时已布满汗珠的手心。
待他收拾好了走出去,这才发觉刘少平已不在府里,只贴心地为铃兰和觉净都各自准备了一辆马车——真是踢了人一脚又为人添衣的那种贴心。
不过这倒是也给二人行了方便,觉净不过小憩一会便回到了蝉鸣寺。
洒扫的沙弥见到觉净,快步跑了过来:“师叔昨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