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自己不该为了让他把牢底坐穿就以身涉险,主要是太恶心了。
在她以为,这种人渣一般都是矮小的跟吸了毒一样的,哪怕是动手也疼不到哪儿去。
可是刚刚那一下,她至今脑袋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疼。
她脸色苍白如纸,为了让对方离自己远点儿,不得已开了口,“如果你是队长的父亲,这个要钱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要不是那个兔崽子不见老子,老子至于用这个办法?没良心的狗杂种,当初要不是老子,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贺以念没能从他语气里听出任何心虚,这个人是真的完全忘记了自己对沈寒谦所做的一切,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的语气便不由自主的冷了下去,“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前对他做过什么?就你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他不联系你都是太仁慈,你那是家暴,是犯法的!要我,早就一个电话把你送到牢里去了!”
原本看到这个人出现的时候贺以念都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冷静,不能用语言激怒对方,大不了装死挨两下打让对方出出气就好了。
可是,如果人的情绪能够那么轻易的控制住,那就是圣人了。
贺以念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一瞬间是怎么了,就好像有血液冲上了头顶,那些话不由自主的就冲出了口。
她的话音一落,就感觉一阵罡风刮过来,直接把她扇倒在床上。
左边脸颊上几乎是一瞬间痛麻了,嘴巴里全是铁锈的味道,几颗牙齿已经有些松动了,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隔了好几秒,脸颊上才火辣辣的痛起来,能够感觉到它以极快的速度肿起来了。
贺以念半趴在床上,几乎有整整半分钟是呼吸不了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穿了,尖锐的疼起来。
她脑袋里其实一片空白,已经很难思考了,可是那一瞬间她居然还能想到沈寒谦。
以他那样的手劲,沈寒谦是怎么度过年少时那几年的?
光是想一想贺以念就觉得心头尖锐的疼起来,甚至盖过了身体上的痛苦。
她当初为了挑起读者对这个人渣的愤怒,写的最多的就是那个瘦弱的少年被继父狠狠地掼摔到地上,他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微弱的喘息着,细细的血流从后脑勺蔓延开,铺在脏污的地板上。甚至呼吸声大了一点儿都会惹来对方更剧烈的拳打脚踢,喝完了的啤酒瓶直接炸开在那个孩子的身体上。
如果可以,她多想去抱一抱他,抱一抱那个无辜的孩子。
刚刚痛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贺以念都没想过要哭,此时此刻,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她的沈寒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