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那根上下乱动的手指,声音喑哑地不像话:“公子别闹,我要忍不住了……”
然而就是这一抬手,刚刚还存着戏耍对方心思的连楚荆却一下冷了脸,他的动作强势而快速,几乎在瞬间钳住了赵景玄的手。
“这是什么?”
赵景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臂上赫然是一道还未愈合的新伤。
他瞳孔一缩便要将手缩回来,连楚荆却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赵景玄怕对方还未从虚弱中回过神,没敢用大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抓着。
“刚刚与鲁朔打斗时……”
还没说完,他便在连楚荆愈发阴冷的眼神下噤了声。
“我武虽不如你,却也不是瞎子!”连楚荆低声喝道。
“方才我眩晕时,口齿间尽是腥甜,我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咬破了舌头……那竟是你的血?”
“你的血能治病?”
接连凛冽的发问让赵景玄心间一颤。
他斟酌了一番道:“我早些年走投无路时上山采药,巧遇一株千年灵芝,服下之后我自身这根骨便成了一味最好的补药……”
“呵,”连楚荆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眼神里尽是探究,
“心思灵巧能屈能伸,武力超群加上个绝佳的根骨……”
“我还真是挖到宝了!”
连楚荆的话里尽是讽刺,显然是不信他所说,赵景玄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对方发怒的前兆。
“起先是会武却隐瞒不报,现又是个根骨极佳的血药……”连楚荆的手猛地钳住他的下巴,力气之大竟让赵景玄都微微后退了两步。
“原先你瞒着我,算是林远逾矩,他已经领罚了。
阿容……我最恨欺瞒,我容忍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我次次能放过你!”
说完,他狠狠将赵景玄的脸甩向一边。
赵景玄看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一阵阵发疼发酸。
欺瞒……这两个字就像一条摇摇欲断的索桥。
两人遥遥相望立于桥上,无论赵景玄多努力奔跑,却还是抵不上这条索桥轰然断裂,让他坠入无边深渊。
而最可怕的是,两人之间最遥远的那条索桥,此时还深埋在平静的湖水中毫无波澜
——不知哪日,便像今天一样,一着不慎轰然断裂。
连楚荆狠狠喘息了几口,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说不上在察觉到对方歃血助他后何至于这样激动,他只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明明说要臣服自己的是眼前人,口口声声说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也是他,可现在瞒着自己的也是他。
然而眼前人虽瞒着自己,却还是冒着他会发怒的风险,毫不犹豫地在重伤在身的情况下救了自己。
除了瞒着自己血的奇效,眼前人似乎什么都没做错。
甚至于跟着他的一群暗卫都曾得到他的许诺,大好前途。
而只有眼前人,只是被他空画了张大饼便死心塌地跟着他。
好像对他隐瞒一线,才是眼前人保命进爵的最佳选择。
这些他都清楚明白,却抵不过心里始终像被蒙了张占满水的纱布似的难受。
说到底,眼前人不信任他。
正因为这份不信任,才让他对他有所隐瞒,为自己留下退路。
人生在世,每人心中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是最寻常的事,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探寻每个人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可他出奇幼稚地想要眼前人对他毫无保留,想他开诚布公,全心全意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连楚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让他属于自己。
想让眼前这不知是狼是虎的猛兽彻底臣服自己,完完全全。
他大可以像对其余暗卫死士一样,分期发放的毒药,得不到便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