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增亮的话,秦科跪在秦增亮面前,痛哭失声。
秦瑶、闵柔也都忍不住呜咽。
结亲皇家,看似烈火油烹,富贵鼎盛,谁能知道也会如秦家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秦增亮居然会用这种办法,激得兰景媛对他下手,使得他能摆脱兰景媛对他的束缚,也让左相府跟长公主府的关系再无转圜可能。
但听他刚才的话,似乎已经萌生了死志。他死了,兰景媛就是寡妇,左相府就彻底解脱了,兰景媛想对所有秦家人做的那些脏事都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分遮掩。
可这对自己太残忍了。
秦科道:“爹,什么叫干干净净活着?什么叫干净死去?你干脆叫儿子也死了得了,儿子自幼就像无父无母的孩子,我无时不刻不希望父亲母亲能够好好看我一眼,今天我总算有个爹了,总算知道爹你心里记挂儿子,你却要去死?我不许你这样,我会好好伺候你,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她远远的,求你别死。”
“二叔。”秦瑶劝道,“你想让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爹娘出事,祖父都已经那么痛苦,你若再……你让他如何活下去,他本来就已经觉得对不起你。”
秦增亮仰起头,脸上笑容终于慢慢消失,眼泪流下来,“也是,人总是要痛苦活着,不为自己,也得为别人活着。”
“公爹,你不想看看你的第一个孙儿吗?”闵柔也跪下来。
秦增亮抹了一把眼泪,道:“都起来吧,你们说得对,我要活着,我还要看看她的下场。”
“瑶儿,她动你的姚记,是因为她秘密为魏王培养了一支私兵,需要大笔银钱。这事,我只是隐约知道,不知道这支兵在哪里,也不知谁是统帅,但确实存在,只是为了保密,从没派上用场,我估计她是要等到时机成熟,帮魏王一击而中时才用。”秦增亮突然跟秦瑶说起了兰景媛的秘密。
“魏王目前介入没?”秦瑶神色也紧张起来。
“看样子还没有,她估计也觉得魏王尚未娶秦瑜,所以不敢掏心掏肺。”秦增亮道,“我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你和谢临要小心。”
“谢谢二叔。”秦瑶道,“二叔,祖父刚才提到国师,你对国师了解多少?”
“乐国最神秘的人,皇上最忌惮的人,曾经是兰景媛的裙下之臣。”秦增亮慢慢说道,“此人亦正亦邪,而且据说好色,老幼不忌,你要当心此人。”
这个国师,祖父、谢临似乎都很重视,秦增亮更是如此慎重,她确实要当心。
秦增亮回去前,又特意转回来,告诉秦瑶,说他说的关于国师的那些都是传言,无人证实,兰景媛这二十来年也从没有跟国师有过任何往来,这点,有些奇怪,国师有没有可能是那支私兵的统帅,他不能断定。
秦增亮走了,闵柔和秦科都催秦瑶去歇息。秦瑶刚刚呕过血,知道不能再硬撑,便去闵柔为她准备的房里歇息。
胡蝉衣去医馆取了些草药,给秦瑶煎了药,服侍她喝了。
胡蝉衣给她的药里面有安神的草药,她喝了之后,很快便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醒了,她觉得有些异样,这房里有人在默默观察她。
卧榻旁,帐帘外站了个男人,看身形,不是谢临。
“你醒了?”那人说话了,声音很陌生,很轻柔,听着却毫无威胁。
秦瑶心头略定,她坐了起来,从容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人抬手,将账帘打起,挂好,动作随意自然,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我,是雷浩行。”那人坐在秦瑶旁边,放肆地盯着秦瑶的脸看。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如春晓,深眸,鼻如悬胆,薄唇轻抿,一副好相貌。
这是女子闺房,这男子这么盯着她,好生无礼。胡蝉衣哪里去了?
“我不认识你,也没听说你,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