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工钱是不是拿多了?”
陆挽问道:“这位大婶在顾家做何工?”
大婶道:“奴家乃是丝坊织工。”
陆挽翻开账本,道:“好,那我就拿普通的细绢来举例。一匹细绢市价纹银1两3钱,耗费经丝11两,纬丝9两;经丝市价纹银6分9厘每两,纬丝市价5分4厘每两;也就是说每匹细绢光生丝成本就要1两2钱4分5厘。按照市价每匹绢利润是55文。不知大婶每日可织几匹绢?每日工钱几文?”
大婶答道:“我一日可织1匹绢,每日工钱50文。”
陆挽道:“一匹细绢织之完后还需精炼、漂白、染色。你可知道后面这些工序每道需要多少成本?”
大婶摇摇头道:“不知道。按你这么说顾员外造布还亏本啰?”
陆挽道:“这杭州城内破产的织户少么?提花织机只要一两银子一架,大婶为何不买了自己买机器,自织自卖?”
大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陆挽大声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奇怪,顾家各处产业好像都不怎么赚钱,顾家却怎么成为了杭州首富?顾家的钱到底从何而来?
我不怕告诉你们,顾家利润的最大头,来自海外贸易。
我朝本身就盛产瓷器、丝绸和茶叶,这些东西在国内是卖不上价钱的。要想卖上价钱,只有远涉万里重洋把货物运到吕宋和满剌加卖给欧罗巴人,期间要冒着被海上巨浪吞噬和被海盗抢劫的风险。去年顾家被海盗击沉了一艘商船,光船上货物就损失五万两白银,另外船员的抚恤费还陪了一万两。
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顾家赚的是昧良心的钱么?顾家是靠压榨你们致富的么?顾家给你们的工钱不合理么?”
在坐的所有雇工无法反驳,顾家对雇工们很宽厚的。这次如果不是有人借着朝廷涨税的由头,带头串联雇工要求涨薪,大部分人也不会罢工闹事。
雇工们涨薪的要求是安抚下来了,可是他们也要生活。陆挽自己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知道穷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朝廷这次夏税看似涨的不多,可是对某些贫困的人家,可能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挽的话还没完,他说道:“顾老爷知道有些伙计家里日子不好过,所以准备先拿出一千两银子,效仿朝廷的常平仓、养济院、惠民药局。有伙计家里揭不开锅的,生病无力医治的,可以提供无息借贷;因工受伤的,提供免费医治。这一千两银子只是第一批,往后还会看情况定期投放。
今天来的各位都是顾府各产业的骨干。回头你们自行推举出五到十人,筹建一个救助会。明天去总号领银子。各位回去也请跟所有没来的伙计通知一下,以后所有雇工,因贫、病、伤而困顿的,都可以向救助会求助。然后由救助会考察情况,针对救助。”
无息借贷、无偿治伤雇工们是头一次听说。城里好多东家喜欢借钱给雇工,那是因为要收高额利息,雇工如果还不上,就要卖身为奴。顾家以前也向雇工借支过,不过还是象征性收了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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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福利虽然对那些富足的掌柜工头没多少意义,但是对普通的雇工是可以救命的。
还有工商,比如被绞车压断手指,扛大包时折了腰,缫丝时不慎被烫伤。。。这些工伤也是偶有发生的。一般东家都会说这是雇工自己的过失,就算如顾老爷这么厚道也只是包两个钱意思意思。然而,伤病的后续治疗费用是按银两算的,不是按铜钱算的。因伤病破产的雇工也不是个例。
如果顾家真的施行这种制度,那就意味着以后顾家的雇工们不需要担心没饭吃,也不需要担心有病没钱治。
底层的农工们追求这辈子的追求并不多。能够做到养家糊口衣食无忧,一般他们也就知足了。
陆挽提出的救助会的构思太过新奇,这项举措在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