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打断道:“你们先别高兴,还有一项支出没有算上。每部书印刷出售都要给作者润笔费。因为大多数作者不愿公开润笔费数额,所以我不能一一告诉大家每本书润笔费的具体款项。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平均下来每部书的润笔费是120两,加印还需给作者分成。徐掌柜、谢掌柜,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徐、谢二位掌柜点头表示陆挽说的没错。82部书,平均每部120两,还要除去9840两,那么整个书肆印坊一年盈利只有200两。顾老爷赚的还没有谢掌柜的薪水多?这就太荒唐了!
要是这么算,书肆印坊的雇工哪还好意思要求涨工钱。他们的心情从刚才的狂喜跌落了低谷。
徐掌柜干这行当然深知其中奥妙,开口说道:“也不是每部书都有润笔费,比如四书五经和西游记便没有润笔费。”
峰回路转,书肆印坊的雇工们又燃起了希望。
陆挽道:“先说西游记的润笔费。吴汝忠先生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子嗣尚在。顾老爷每年都托杭州前卫的何指挥把稿费送到淮安吴先生后人手中,每年稿费绝对不止120两。只不过这笔账不从书肆那边走,不信你们可去向浙江前卫打听。
所有书籍当中只有四书五经没付稿费。孔、孟、朱子等先贤已经故去多年,子嗣也不知传了几代,天下好像从来没有哪家书坊给各位先贤后人送稿费的吧。
四书五经乃是科举用书,一字也错不得,所有场地、雕版、校队、印刷、售卖的费用都是顾老爷出的,这多出来的稿费到底该谁拿?这一店一坊,顾老爷每年要投入一万五千两纹银。不算场地费用,光拿这些钱去放贷,一年利息也不止两千两吧?各位认为如何?”
陆挽把话都点明了,顾家书肆印坊那么大场地如果租出去,房租都要收一千多两;那一万五千两本金,如果拿去放贷,就按民间每月最低的2分息算,一年光利息都有三千六百两。
当场一百多号人做见证,这帐算的明明白白,顾家这几处产业几乎都不赚钱。徐掌柜也不好意思提涨薪水的事情了。再问的话,万一顾老爷真的恼了,把雇工全部裁了,把房屋拿去出租,把本金拿去放贷,那收入可能要比现在多的多。
这时候突然有个印坊的刻工站起来质问陆挽道:“凭啥谢掌柜一年240两,徐掌柜一年180两,我们刻工辛辛苦一年只有60两?”
陆挽说道:“如果现在有人送书稿来,你能分辨该给多少润笔费么?你能预判该印多少册么?你知道一册书的成本是多少?卖多少册才能回本么?你知道雕版如果错了该怎么处理么?你知道该如何与别家竞争么?你知道错判一部书要亏多少钱么?”
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陆挽继续道:“外面专业刻坊刻一整部书的刻版才收三四两银子,你一个月能刻完一整部书么?顾老爷之所以高薪养着你们,是怕万一有书稿外面赶工来不及,自己家好赶进度。掌柜们拿多少钱,那是因为他们值那个钱。你若觉得顾家给的工钱低了,我可以立刻介绍你去别家刻坊。”
质问之人被羞的面红耳赤躲了起来。
陆挽又向谢、徐二位掌柜说道:“谢掌柜印坊活重一点,并且有时还需要连夜赶工,所以顾老爷薪酬定高一点。二位掌柜觉得公道么?”
谢、徐二位连道公道。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小看陆挽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了。人家虽然年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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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顾家生意的各个行当都了如指掌。而且不仅仅是熟悉,陆挽的话里还隐藏了一些东西,不达到一定层次连门道都听不出来。
听得懂的人都在细细思考回味,听不懂的人不敢乱插嘴。场面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一个妇女站了起来,笑着道:“我这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么多,我想请陆掌柜算算我们这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