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美的脸庞于月光下清冷坚毅,他手腕一转,毛猴拿着的匕首‘咣当’一声徒然落地,接着又是一脚被踹出极远。
“你、你不是离开了吗!”
“离开?”傅程风站起身掸了衣襟“本少将若不如此说,又怎能吸引你出来,毛猴,你究竟是谁?”
犀利的目光扫视他身上,毛猴心尖一颤,纵身飞跃跳窗而逃,傅程风撑着窗沿紧盯那即将融入黑夜的身影,身形一闪,也跳窗而出。
毛猴腿脚利索,几下攀爬便出了酒馆后院,他没敢去找周大娘,而是摸着黑,往自己家中跑去。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等他躲进破旧的茅草房后,才微微喘口气。
‘沙啦’——
“谁?!”
纸页翻动的细碎声在屋里异常清脆,毛猴瞪大了眼只见墙角唯一的矮木桌前,如豆粒大小的烛火把女子身形拉扯极长,忽明忽暗,听见呼喊声,那女子缓缓转头,清秀的脸庞似滑下两行青涩的泪,毛猴一愣,转而又变得狰狞。
“好啊,原来你躲在这儿,三更半夜单闯男人屋子,果然是个贱……”
“他在哪儿?!”
毛猴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怜香一把抓住脖领子使劲儿推到墙上,挂着泪珠的眼睛迸射出异常凶狠的光,她右手紧攥着写满字迹的纸张,厉声道:
“赵虎呢,他在哪儿?你手里怎么会有他的信件,他人呢,你说!”
毛猴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立马推开温怜香,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信纸,嘴角冷笑一声:“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碰他的东西。”
“我是他将要明媒正娶的妻,有什么不配?!你又是谁,配什么拿他的东西!”
“就凭我跟大哥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几经波折,生死患难,其情谊,岂是你这女人能懂的?”
温怜香脸色不明,毛猴嗤笑地带有几分得意之时,一句‘原来如此’缓缓从他身后炸响,他墓地转头,傅程风站立大门前,神情满是严肃。
“怪不得你的身手有几分傅家军的影子,果真是我等麾下之人,那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你,又为何在此处?”
“一胆小之辈,不足挂齿。”毛猴摘下头上戴的针织帽,恭恭敬敬地朝傅程风施礼“我无父无母,无名无姓,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野孩子,后来村里遭遇土匪,是傅大将军带着兵马来剿灭,更是大哥收留了我。”
“我在军中归入编撰,却因身份户籍的原由无法正式写进名册,大哥曾说等战事结束就带我进京迁户籍,可……”
傅程风听后点点头:“那你为何在这里?又为何要针对温姑娘,你可知,她是赵虎未过门的妻子。”
“妻子?哈哈哈……”毛猴似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她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你看她的发誓,看她的身形装扮,哪一点像待嫁的闺阁小姐。”
“无非打着找人的幌子,来装装样子罢了。”
“并非如此。”傅程风摇摇头“她并没有嫁人,这个发髻不过是对她父母催婚的权宜之计。”
“怎么会……”
毛猴震惊,温怜香缓缓卷起左臂上的长袖,也不顾男女有别,白皙纤细的肌肤便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上面一点朱红在烛火地照耀下更为刺目。
毛猴难以置信地看着,良久良久,他膝盖弯曲‘扑通’一声跪地上,嘴唇颤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嫂、嫂子……”
“不要说这些,他呢?我就问你他人呢?!”
毛猴把头上戴着的针织帽拿下来,小心地放到温怜香面前,又膝行地退后几步,“大哥在这……”
“你说什么……”温怜香不自觉地倒退两步,她看着桌面上破旧又带有几分熟悉的帽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马上摇头制止那个可怕的猜想。
“我没问你这些……我在问你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