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哥问道:“我要是杀了你的儿子,你心疼不心疼?”
古隆看了看张五哥的九齿钉耙,心肝一阵抽搐,哭丧着脸说道:“我有七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杀了他,我比自己死了还难受!”
张五哥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对,你自己要是死了,你就不知道难受了。”又问道:“你是你爸爸的亲儿子么?”
古隆茫然的点了点头,张五哥说道:“这就是了,你应该说,我如果杀了你儿子,就和你死了亲爸爸一样难受。”
古隆被张五哥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实在是跟不上他天马行空的思路。
张五哥说道:“我杀了你的儿子,你痛不欲生,那你的儿子伤了别人家的孩子呢?我曾经听村里的老学究说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时我不明白,后来他给我解释,就是你要是不喜欢吃大粪,也不能逼着别人吃大粪。这个老学究虽然成分不好,经常被批斗,不过我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挺有道理的。这次呢,我就放了你儿子,要是他以后还胡作非为,小心我喂他吃大粪,让他也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古隆就如同一个懵懂孩童一般,站在八足巨马下面,恭敬地听着张五哥的教诲,不住的点头,当听到张五哥饶了他的儿子,顿时喜出望外,连声的道谢,又吩咐手下将道路闪开,让张五哥通行。
张五哥冲着古隆点了点头,刚要纵马穿过羽真侯的队伍,突然两侧山谷伏兵四起,峡谷进出的道路都被推下来的巨石封住,一个个彪悍的野蛮人手拿兵器,虎视眈眈的望着羽真侯部落的族人。
“奚陵部落的狗贼!”古隆大骂了一声,便下令族人步战,分成左右两队抢占两边的山坡。
这一下攻守异势,羽真侯部落的人自下而上的仰射,射出的骨箭不是被树木挡住了,便是被山风吹得歪歪扭扭,丝毫没有什么力道。奚陵部落的野蛮人砸出的石块像雨点一样,古隆的部下遮挡不及,顿时死伤惨重,有些脑袋被打破的便当场送命。不过羽真侯部落的族人十分悍勇,竟是死战不退,挺着石矛一队队的轮番发起冲击,与奚陵部落的野蛮人混战在了一处。
张五哥见情势危急,抡起九齿钉耙将玫和八足巨马都护了起来,只见一团白光舞动,凡是砸在白光上的石块,都被绞成了一团齑粉。偶尔有几个奚陵部落的人冲到近前,被八足巨马一脚一个,都给踢飞了出去。
山坡的最高处站着奚陵部落的首领佐丹罗,长着一副鹰钩鼻,黄色的眼珠,披着一身紫色貂裘,身后的族人牵着二十几头目露凶光的花斑豹子,身形好像小牛犊一般,都老老实实的蹲伏在雪地上,似乎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将猎物撕咬粉碎。
“巴巴图喇,想不到羽真侯竟有如此的好汉,能驱使八足巨马作为坐骑。”佐丹罗显然是个识货的,点指着张五哥,对身边的一个老者说道。叫巴巴图喇的老者乃是族中的巫师,身形高瘦,双目之中炯炯有神,手里拄着一只骷髅头拐杖,腰间还带着一个鼓囊囊的皮袋,说道:“羽真侯也是大部落,族中多得是勇士,首领切不可小视。”
“就是再厉害的勇士,也敌不住一群豹子!”佐丹罗将手一摆,身后的族人解下豹子脖颈中的皮圈,二十几头豹子好像离弦之箭,张牙舞爪地向着张五哥扑了过去。
奚陵部落驯养的豹子平时就关在冰窟中,每日抛下去活的荒原狼或者大熊喂食,因此各个残忍嗜血,爪牙比钢刀还要锋利,兼之行动如风,端的是难以对付。
张五哥只听得一阵嘶吼咆哮之声,二十几头豹子从山坡处窜下来,眨眼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八足巨马此时陷在乱哄哄的人群中,无法奔走腾挪,不过倒也不惧,长嘶一声便是一个人立,而后蹄子恶狠狠地向着豹子踏了过来。豹子身形十分快捷,一个跳跃便闪了过去,随后一起向着马身上的张五哥和玫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