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别人的妾室。
正经是做得出,又不肯让人言。
桑南章脸色难堪了会儿,忽而又是恼羞成怒一般:“混账!为父何曾是这个意思?为父所思所虑皆是为了你的前程,这样好的人家你当错过了还有更好的人选。”
骂过,桑南章又觉这般恼怒仿佛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吸一口气缓了缓又道:“阿葚,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咱们桑平县乃是偏远之地,你能嫁入京城,可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即便入门时身份差了些,凭着王公子对你的心意,与正室又有何差别?”
桑葚漠然听着,养她十余年的父亲到了能将她买一个好价钱的时候,是什么脸面都不顾了。她甚至不忍提醒他,何为嫁?正室入门方为嫁娶。
姚氏见桑葚不言语,笑着在中间说和:“老爷容阿葚再想想,她自小被咱们娇养着,哪想过要去做别人家的妾呀!”说着又是转向桑葚,“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这天下,哪有父母会害了子女的?且我听说,那京城的姑娘小姐连头花都比咱们用得精致。若是一辈子待在咱们这,哪能见着那京城的繁华盛景,你说是不是?”
桑葚迎上姚氏的目光,那里头是真切的宽和柔善。甚至姚氏所言,听着像是劝慰她,却又像暗暗讽刺了桑南章为了自个前程害了亲生女儿。
桑葚遂面向桑南章道:“父亲母亲,女儿并无异议,做妻做妾全凭父母做主。只是,我若开了这个口,恐让人觉得轻贱,若流传出去,再影响了父亲的官声。”
这世上,哪有女子自个求着做妾的?
桑南章一口气噎住,一面觉得王和裕执迷恐最后不能成,一面又觉女儿说得不无几分道理,自轻自贱的名声落出去,照样是不能成。
末了,只无奈摆手:“你先下去吧,此事我与你母亲再行商议。”
桑葚福身退去,回至凝翠院,从春从夏又是气得跳脚。然行事不妥的乃是自家老爷,些许话不便大声说出口,遂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表示愤懑不平。
从春道:“老爷当真是疯魔了不成?我就从未见过哪户人家上赶着把自己女儿送去做妾的。”
从夏脸色漠然:“倒也有,那吃不上饭穿不着衣的,自然要卖两个女儿才能过活。”
从春道:“咱们又不是那样的人家,老爷好歹是七品知县,是数万百姓的父母官。这么做,也不觉得羞臊。”
从夏道:“若真是看重脸面,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生嘀咕了一阵,眼瞅着桑葚又是懒懒地靠在椅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不由得凑上前去。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若真成了妾室,这可怎么是好?”从前楚鸿达厚颜无耻要小姐做妾,老爷尚且晓得拒绝。今日巴巴地往上赶,她们只怕小姐扛不住。
桑葚略沉吟了会儿,忽的看向两人颇是正经道:“我只是好奇,王公子为何非要我做正室?”
两人闻言,从春一掌拍在自个脑门上,从夏亦是倒抽一口气。
“小姐,你莫说你可以做那妾室?”
桑葚这才微微摇头:“自然是正室为好。”
“这便是了。”从夏道,“既喜欢一人,自然要做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可见小姐心中是半点没有那位王公子。”
桑葚嘴角微微抽搐,一面之缘,何来的欢喜?
从夏道:“我记得王公子看小姐那副神情,那会儿只觉得唐突莽撞,可如今看他用心,一心要小姐做正室,可见是真的喜欢。既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忍心心上之人做了妾室?”
桑葚依是拧着眉,这一面之缘,哪来的喜欢?既算后来在府中又见了一回,桑葚这会儿回想,甚至不能在脑中描绘他的模样。
“小姐……”从夏无奈叹息,“您倒是打个挺啊!”
桑葚眼下实在不懂这一见钟情的欢喜,但两个丫头的焦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