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
这禅房的位置极好,入目可观正殿前所有风景,尤其那条蜿蜒而上的山路,碧绿葱葱,行人往来。他瞧着这风景,周身一派平和。
不一会儿,微弱的风声掠过,有人推门而入,风声掠动他的袍角。他身形未动,似未受半分惊扰,只照旧瞧着满目风景。
来人进门,一眼见着男子身后矮桌上堆满染血的布条,这满屋的血腥味更是刺得人抑制不住作呕。
“您身子可好些?”来人起先出言关切,见窗前男子并无动静,随即恭敬垂首,禀告道,“王公子派人追了过去,不过属下已安排妥当,自有人半路将人截下。”
男子终于应声:“不难找。”他声音淡漠微凉,仿似外头蝉鸣与炙热皆与他毫不相干。
属下道:“是,云阳府就这么大,若要用心找一个人,自是不难。”
“你可知道这位王公子?”目光所及,站在日头下翘首以盼的富贵公子,终于挪了脚,定在一片树荫之下。
“只听说是个谦和有礼之人。”
男子下颌微垂,唇角微微上扬,仿佛轻笑了声:“是个长情之人。”
属下微惊:“那桑小姐岂非要被他抢走?”这样的先机,又恰恰出现在最为恰当的时候。
男子音色愈是淡然:“原本或许可以,现下绝不能成。”
属下默然:那是自然,撞到您的手里,哪还敢惦记您的人?
男子终于转过脸,显出一张极年轻的面容。约是刚过弱冠之年,面上还带着少年人的纯质。可一双眼抵在属下面上,眼底漆黑幽邃,像那活过半生的老练。
属下愈是垂首,些微腹诽又赶忙收敛干净。
说来也怪,主子明明比他还要年轻几岁,一双眼瞧人,总像那寺里的老方丈一般,不,甚至更甚。那睥睨众生洞若观火的眸光,虚虚一眼,便将他瞧个通透。
果然,男子悠悠道:“他遇见的太早。”
属下又是迷茫,男子遂又嘱咐:“只管护着她,其余事,不必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