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过得实在辛苦。”
桑葚凝着那豁然盛起的火苗,不一会儿又变得微弱。这暮春时节,开始有些暖意了。
转眼来到盛夏,桑葚命人遮蔽了窗子,亦许久不曾靠在轩窗前的罗汉床上。外头炙热,这屋子里总还有些阴凉。
桑葚坐在椅上,拉着从春一道用庖屋送来的葡萄。自那日父亲与她甩了脸色,后来虽也没什么好模样,却也再未将她单独留下训话。这两个月的光景里,坊间的人们也渐渐淡忘了这么一桩闲事,早开始议论旁的。父亲亦在半个月前解了禁,府上下人可如从前一般出府。
葡萄方用了一串,又听着外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眼,便知是从夏回来了。从夏一贯稳重,这样急促的脚步声已许久未有。
“可有什么新鲜事?”桑葚问着,从春则是立即起身将自个的位子让与她,好让她吃葡萄便宜些。
从夏没心思落座,气都不待喘匀,便是满目雀跃道:“来了来了,报应来了。”
桑葚一头雾水,从夏赶紧道:“那楚鸿达的报应来了。”
桑葚这才恍然想起,是她先前随口说过的话,她说那楚鸿达怎的没有报应,今日,竟是报应来了?
“喘匀了气,慢慢说。”
从夏这才坐下,揪过一个葡萄咬破,顺着甘甜的汁水囫囵吞了。这才徐徐道:“小姐可记得前些日子他那夫人产子,到如今似乎还没一个月的功夫,不知怎么竟红杏出墙了。”
“啊?”从春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桑葚亦是一惊:“这是流言还是……”刚刚生产的女子,自身想来就极其虚弱,怎会做出如此事来?听着,倒像是毁谤。
“应是……”从夏脱口就要咬定,顿了顿又道,“确实不知真假,不过他们楚家好生闹了一场却是真的。休书是真的,那女子被送还回家也是真的。不过,小姐一问倒是提醒了我,依着那楚鸿达的人品秉性,少不得这事又是污蔑了那女子。”
“那女子亦是可怜。”桑葚轻叹。
从春则是更重的叹息:“照这么说,这哪是那楚鸿达的报应,分明是那女子识人不清的结果。”
“还有呢!”从夏又掐过一个葡萄吃了,含混说着,“那女子被送还回家后,楚家当夜就起了一场大火,全家无事,偏生楚鸿达睡的那间屋子被烧了干净。他醉得沉,若非下人发现得及时,说不准就得烧死在里头。”
“他受伤了?”从春追问。
“好似是伤着了,但不知重不重。不过一排房子被燃烧殆尽,损失应当很重。”
“这才是报应。”从春吐出一口气,“我舒服了。”
桑葚瞧着从春那模样,顿时忍俊不禁。笑罢又道:“父亲现下应也是舒服了。”
“小姐您舒服了才是要紧。”
桑葚道:“我自然开心,纵不知因何而起,听着恶有恶报一事,心底总是畅快。”
绮春轩,桑南章听下人禀报完,实打实地长舒了口气。他与桑葚不同,他手下之人所打听的结果,不是应当如何,是确信如何。
“憋闷了这么许久,总算让我喘口气。”桑南章猛地坐下,一掌拍在桌面上,腰板似乎都硬挺许多。
一旁的姚氏忙笑着呈上一盏茶:“老爷自此便可宽心了,楚家彻底声名狼藉,从前他们说的那些胡话,也再没有人当真。”
“那是自然!”桑南章昂了昂头,“我们桑家的女儿自是冰清玉洁,哪容得他们诋毁?”
“妾身命庖屋好好备上一桌饭,晚上咱们一家也好和乐和乐,让女儿们都用些好的。”
桑南章“嗯”了一声,转而又是叮嘱姚氏,“尤其阿葚那里,天气炎热,记得多给她备些蔬果,胭脂水粉也不要缺了。”
“是是,妾身都记下了,阿葚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事事想着她。”姚氏满面笑意,似如桑南章一般愉悦。
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