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道:“怎么这么重?快别说话,好生养着。”说罢才转向桑姨娘,“可请了大夫?这女儿家的嗓子可要小心才是。”
桑姨娘自是恭敬应下。
饭罢,各自散去。姚氏最后离席,下人见她始终瞧着门口的方向,眸中还存有探究,小声道:“夫人?”
姚氏敛回神,回至绮春轩仍是疑虑:“白日里我见了她们母女,那会儿瑶瑶瞧着可不似生病的样子。”
下人道:“许是一场雨,着了凉?”
姚氏揉着眉心:“还是突兀些,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得令,依是很快回禀:“夫人猜得准,二小姐确然不是染了风寒。奴婢细细查探,原是二小姐嗅不惯桑姨娘新换的香料,呛了嗓子。”
“只是如此?”
“说是不常用的香料,趁着春日雨季拿出来用,许是拿错了还是经年的香坏了,只一会儿的工夫,二小姐的嗓子便倒了。”
“桑姨娘无事?”
“桑姨娘燃了香,但并未在内室待着,在外间调琴了。”
姚氏紧皱着眉,仍觉得哪里不对。好一会儿灵光闪过,猛地揪住那下人:“再去查,燃这香料之前,她们母女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下人乍然被扯住衣裳骇了一跳,依旧赶紧去查问。回来时照旧不明所以地回禀:“午后桑姨娘同二小姐各自小憩了会儿,雨势起来,两人坐着饮茶又用些糕点,并未做什么不寻常之事。”
“她们母女二人坐在一起自要叙话,说了什么?”姚氏紧盯着她。脑海中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仿佛要挣脱而出,只待这一句回答。
下人照实道:“却也没什么,二小姐看不惯大小姐,又觉得大小姐这桩婚事虽然里子没那么好,但占尽了面子。这私下里,言语间少不得……”
“嗯?”
“实在是些难听的话。”下人不敢全说,诋毁主子,亦脏了夫人的耳朵。
姚氏心内一块石头坠下,侧眸一哂:“她们母女?呵,想也说不出什么好词,大抵又是觉着桑葚狐媚子那一套。”
妓馆出身以色侍人之人,反过来却是来了嫉妒她人容颜那一套。只怪桑怡瑶自个不会长,她娘当年怎么也算个美人,她却不过一个清秀。
“今日之事,你可觉得哪里不对?”姚氏幽幽道。
下人一脸茫然,好一会儿才勉强吱声:“二小姐走了霉运?”
“可不只是她,我不也被折腾了两回。”
下人赶忙扑通一声跪下,姚氏却是懒怠地瞧她,唯唇边咂摸出一句令人愈是不解的话。
“莫非她是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