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同过去一样。
秦昼恍惚了一瞬,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楚见徵用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他肩膀处的脂粉香气:“怎么,王您也想扭断我的手腕吗?”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重逢之后,她以为种种折磨、千般苦涩都只是她和秦昼两个人的故事,却没想到,竟然会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参与进来的可能。
那说什么呢,她不如死在那一箭之下。
由着心里的怒意,她说道:
“高公公说我对您有所亏欠,我也知道您对我心中有恨,可是我左等右等也没见您来罚我,实在是心中有愧,坐立难安。”
“您想做什么,要不今日便直接痛痛快快报复了吧。毕竟,我不爱亏欠别人。”
她说的好像要从此和他划清界限,两不相欠。
秦昼深黑的瞳仁锁住她:“想死?”
“是啊!您要杀便杀罢!”
楚见徵一把抓住秦昼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要不你就将我杀了,一解你心中的怒气,从此以后后宫佳丽三千任你挑选;要不就让我补偿您,为奴为婢也好,当牛做马也好。”
“想怎样你给个准话,做什么一直冷言威胁我,还找别的女人……来恶心我。”
指腹之下动脉快速搏动,只需要稍一用力,那跳动便会快速停止。
这样的情景,秦昼已经面对过太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秦昼紧盯着她。
她似乎真的一心求死般,卸了挣扎的力气,伏在塌边,像是一只乖巧不知道伤人的小猫。
秦昼的五指渐渐收紧。
周遭的事物开始模糊,楚见徵艰难地喘着气,费力地抬手虚虚攥住他的衣角,眼睛里染上了点湿润的水意,却再也不发一言。
她本来就肤白胜雪,剔透莹润,此时脸色发白,眼圈和鼻头的红意尤为显眼,透出十足的可怜,睫毛上也像是落了雾,有种摇摇欲坠的易碎感。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昼手上便再也用不了力气,若是真的能下手杀了她,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卸力抽出手:“死是多简单的事。”
楚见徵跪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了好一阵子,背后全是冷汗,一时间脱力地站不起身,感觉四肢都有些因为缺氧而麻痹。
她缓了很久,心中方才潮水般激荡而起的情绪缓缓退去,神思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方才她确实冲动了。
她本该小心谨慎,不露锋芒,一点点消除秦昼心中的防备与芥蒂,慢慢让他心软,却因为一个局外的人差点又让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回到原位。
但因祸得福,在两人的博弈中,秦昼又让步了。
秦昼看着跪坐在地的纤弱身影,仰头饮尽壶中烈酒,辛辣的酒液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从喉头一路席卷下去,留下滚烫的灼烧感,胸中的一切情绪都被烧成深黑的余烬。
“倒杯水来。”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
楚见徵默默起身,去前边书桌上倒了杯茶,端到卧榻旁的小几上:“请。”
烈酒绵长的后劲逐渐翻涌上来,叫人神思昏聩。
秦昼狭长的眼睛抬起来盯着杯子看了会,放任醉意涌上心头,将所有的一切暂时抛开:“太烫。”
这茶水分明已经凉透了。
但楚见徵还是从善如流地端起杯子轻轻吹了一会,又放了回去:“已经凉了,您试试,若是不行,我再倒一杯。”
秦昼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杯壁:“太凉。”
楚见徵觉出秦昼的状态有些不同寻常,便顺着他的意,重新又去书桌旁倒了一杯,端到小几旁。
但她没有递给秦昼,而是思忖了片刻。
秦昼醉了,醉时的秦昼,是容易被感性驱使的,楚见徵想抓住这个机会,摸清楚秦昼对她真正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