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着方才高公公端在手里那碗的乌鸡汤,盯了会,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
味道鲜美,香味醇厚,火候适当,可见熬炖的人厨艺不浅,却不是宫里御厨做出来的味道。
他站在阳光未及的阴影处,面无表情地喝完了已经放凉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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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楚见徵又来了。
高公公说秦昼正在处理军中传来的军务,她一进去,便见他面前随意铺展着几本折子,手里提着笔,却依旧恹恹的,了无意趣般。
每每见他都是这样,楚见徵总忍不住想,这世间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他留念的。
见她进来了,他只是略微抬眸,便又低头写字。
若是寻常女子便要坐立不安,立刻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但楚见徵坐得理所当然,她得把他拽回人间。
被父母兄弟和爱人背叛,上一世秦昼主动选择了死亡,但楚见徵却想和他一起活着。
她坐着慢慢喝着茶,看着执笔写字的秦昼。
他今日穿的又是窄袖的衣服,交襟处印着龙纹银丝滚边,没入紧紧收束着腰间的宽边革带,衬出后背胸前流畅的线条,没有拖泥带水的宽袍大袖,执笔亦如执刀,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她渐渐看得入了迷,直到一盏茶饮完,嘴里泛起了残茶的淡淡涩意,才醒了神。见秦昼还没有停下来的态势,便起身走到书桌前,漫声问道:“可要帮您磨个墨?”
秦昼抬眸看了眼还有不少余墨的砚台,未置可否。
楚见徵便当他同意了,往砚台中加了几滴水,拿着墨条研磨了起来。这回又能近距离看着秦昼的侧脸,高鼻深目,睫毛不算太长但很浓密,垂眸看折子时在眼底留下一片阴翳,单眼皮,前端略扬,眼尾下压回勾,干净利落。
她看着看着便想起,秦昼少年时便是这样洒脱清透,不仅长相、穿着全无一丝赘余之感,行事也都是潇洒果决,说一不二。
只是对她的态度,却有几分周折反复。
如今还把她晾在这里,不赶她走,也不主动搭理她,倒像是兀自正生着闷气。
她心里其实知道,秦昼还没想好如何对待她,直接原谅太过轻易,针锋相对却又不忍心,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头,还不知道在怎么翻江倒海呢。
她这么想着,手上力道便稍微重了些,墨条与砚台相挤压,发出突兀的一声摩擦声。秦昼抬眸看来,楚见徵正好手酸,便搁下墨条,堂而皇之地捏了捏手腕:“嘶,手酸了。”
那砚台中墨汁粗而不匀,疏而寡淡,明显还未磨好,秦昼只能搁了笔,淡淡道:“你心不静。”
楚见徵扬起下巴指指秦昼手中的折子,上面的批阅字迹从方才她走到这边开始,笔画折转间便有了些许迟滞,不再流畅:“您的心也未必静。”
“未经允许便擅自偷看军政奏折,还敢妄议。”
楚见徵知道他没有生气,她也想一步步试探他目前对她的底线,于是搬了张圆凳来隔着书桌坐在他对面,手搁在桌上撑着下巴,胆大得很:“那您看看,要罚我什么?”
正巧这时高公公端了盘点心进来:“王,楚小姐,您二位坐这么久想是也累了,用些点心吧。”
他进门看见楚见徵大咧咧坐在秦昼对面,竟是丝毫不惧君子威严和森严规矩。
他停顿片刻,将本想放在邻窗小桌上的点心端到了书桌上,放在楚见徵一侧。
他知道秦昼素来不爱吃这些,从前下午都不会准备这些,今日是见楚见徵在这,才吩咐尚食局做了些。
“谢谢高公公。”楚见徵正好饿了,伸手去拿荷花酥。那荷花酥层层起酥,饱满的粉色花瓣半展,中心一点黄,看起来诱人极了。
不料秦昼勾手将那碟子往自己手边一拉,让她拿了个空。
楚见徵讶异地瞪大眼睛看他,她瞳仁圆而饱满,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盯住人,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