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晞和冯章赶回大梁村时,已是深夜。
回到家中,她先用清水将萧濯的伤口冲洗干净,待看不见脓血后,将消炎药粉洒入伤口内,包扎好。
但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伤口深,必须大夫才能处理。
都弄好之后,她坐在桌边,和萧濯说起在县城发生的事来。
“今日去得晚,县里的药铺都关门了,我只能买到这些药。明天一早,我再去城里,这次一定要把大夫请来。”
她还在说,萧濯已将桌上的汤碗推到了她的面前。
“给我的?”沈月晞看了萧濯一眼,伸手一摸汤碗,发现还是热的。
“把这碗鸡汤喝了。”萧濯似乎很少做这种事,言语间颇为生硬。
沈月晞也没在意,萧濯是太子,估计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别人。她出门之前只吃个半饱,如今又跑了一路,早已饿坏了。当下也不客气,一口气将鸡汤喝光了。
吃完东西后,困意袭上头来。
她正要出门问冯老太太今晚住哪里,萧濯清冷地开口道:“今晚你睡床上,我打地铺,还有我已烧好了热水,你去梳洗一下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她,沈月晞还以为他是不习惯两人住一间房,向外走去。
“不用,我去问问老太太,看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萧濯转过身,看向她道:“冯家只有三间屋子。”
沈月晞停下脚步,没想到萧濯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冯老太太一间,冯章一间,最后一间便是他们现在住的。
现在两人是夫妻,分开住反而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她虽然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但见萧濯要睡在地上,她也是不能答应,这人身上还带伤,地上凉,晚上要是不小心着凉,可就真麻烦了。
“算了,这床也足够大,够我们俩睡的,”她指着那张用石块支起的床,上面铺着木板,足够两人睡下,“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就这么安排好后,她去后面隔着帘子的地方,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木桶,旁边还有一桶热水。
她快速除掉衣服,站入木桶中。
帘子后哗哗的水声在整个房间内回响。
萧濯背负双手,站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子,落在他月白色的身影上,清辉如水,在灯火下显得更加颀长。
沈月晞洗完,披上冯老太太准备的粗布外衣,走了出来。
萧濯转过身,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双清澈的眼眸镶嵌在白皙的脸上,如黑夜中的星光,灼灼逼人。
接着他转过脸去,声音浅淡:“夜凉,别受风寒。”
“我知道,”沈月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她脱下鞋,爬上床,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她扯过一角搭在身上,蜷缩在最里面。
一晚上奔波往返于县城,她困意交加,一沾上床铺便沉沉睡去。
萧濯洗漱完后,站在床边片刻,目光幽深地望向床上睡姿不怎么好的沈月晞。
似是怕吵到她,萧濯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尽量不惊动到沈月晞,在她身边缓缓躺下。
刚躺下,沈月晞一个翻身,正好面对萧濯。
那近在咫尺的容颜,让萧濯怔了一瞬。
被子内散发着女子特有的清香,缠绕在两人之间。
萧濯稍微往外挪动了下,不料恰巧扯到了被角。沈月晞被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怔愣地看着面前的萧濯。
两人之间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烛火的光晕,使得整个屋子都是暖黄,萧濯如玉的肤色也在烛光下成了暖玉的色泽,他单手支着头,指尖在眉间按了按,狭长的眸子半垂着,眼睑下方是睫毛投下的一片好看阴影,唇色很淡,莫名地给人脆弱感。
虽说她早已瞧过这人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