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所有酒楼都是这么报菜名,这几十个菜报下来,都不带喘气,嘴皮子堪比后世的相声演员,至于他说的‘索唤’,其实也就是外卖。
小厮说得很顺溜,赵孟启却听得一阵耳晕眼花,只好摆摆手,“黄枸,你看着安排吧,给常庚他们尽可往好的上。”
黄枸按着赵孟启的喜好口味,拣选了吃食,然后说,“其他那两桌,你店里最拿手的尽管上,他们若还点其他,也满足便是。”
“好嘞!”遇到豪客,小厮笑得菊花一样,“那贵人可需点茶?”
听到这个,赵孟启来了精神,“把你店里最好的茶娘子唤来。”
又能赚一笔,小厮乐得眼角快飞上了天,“贵人您稍等,小人这就给您安排。”
点的东西虽然不少,但这酒楼的效率却是很高,只不过片刻,四名小厮便前来行菜。
只见他们每人左手杈着三个碗,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碗,散布于桌案,近百个碗碟稳当妥帖,没有一丝漫溢泼洒,功夫实在了得。
“贵人,您点的吃食都上齐了,请慢用,茶娘子稍后便来。”小厮满脸堆笑。
黄枸取出一张十贯的交钞,递了过去,“我家衙内赏你们的,尔等自去分之。”
一看面额,小厮惊喜万分,笑容更是真诚,“谢衙内赏,小的们恭祝衙内公侯万代,福寿满堂。”
“莫饶嘴,且都下去吧。”黄枸忍住没翻白眼,啥子公侯万代,咱主子是要当皇帝的人。
小厮们出去不久,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贵人,可是您这里需要点茶?”
声音清澈悦耳,仿若空谷幽兰,似有玉珠从赵孟启心间划过。
“请进。”黄枸出声相邀。
房门悠悠推开,一袭倩影飘然而入,犹如一轮明月照得满堂华彩。
赵孟启有些恍惚,眨眨眼睛,定神望去。
这小娘子,身姿高挑,穿着一身浅蓝色齐胸襦裙,轻纱上襦隐约中透出白嫩晶莹的手臂,以及精致秀丽的香肩,深蓝的缎带穿过腋下,把飘逸的蓬松下裙高高系于胸上。
款步轻移间,如云端漫步,那汹涌的波涛,让赵孟启感觉全世界都在晃动。
小娘子打眼微微一扫,便径直来到赵孟启身前,微微侧身,一双柔荑相叠于腰间,盈盈一福。
“贵人万福,绾绾应召前来点茶,敬请吩咐。”
声若黄鹂,吐气如兰,随着话音出口,她面上的垂纱面巾微微摆动。
赵孟启微微仰头,细看过去。
只见纱巾挂在高挺的鼻梁上,露出的半截,如葱似玉,一双桃花眼,秋水盈盈,额间缀着一颗冰晶,却透着肃杀。
赵孟启仿佛坠入了梦中,轻声喃喃,“人生若只如初见……”
绾绾闻言一愣,眼中泛出惊疑,“贵人怎知妾身闺名!?”
“什么闺名?”赵孟启眼中有些茫然。
难道只是巧合?绾绾凝眸,试探道,“贵人方才念的是?”
“哦,一句词。”
“词?妾身倒是从未听过,衙内所作么?可是木兰花令?”
赵孟启讪讪,“一时有感,偶得一句。”
“就一句么?那倒是可惜了
。……”
“咳咳,娘子不是来点茶么?”赵孟启岔开话题,遮掩道。
“呀!”绾绾惊醒,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贵人见谅,妾身失礼了。”
“无妨无妨,娘子且请。”
绾绾又一福,然后扭头,“布置茶具吧。”
赵孟启这才发觉,原来这小娘子身后还有个半大的小丫头,正端着托盘,上面想来是绾绾的专属用具。
茶案正在赵孟启桌案的对面,相隔一尺,绾绾捋着裙摆,曲膝正坐,将茶具一一摆放齐整,动作轻盈优雅。
那小丫头应该是她的助手,将炭炉点燃后,放置于茶案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