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糊住的窗上,和姜遗光几乎脸对脸地浮现出一张姜遗光无比熟悉的老人面庞,宁静安详地笑着,就像一个死人那样的微笑。
姜遗光猛地站起身。
与此同时,半开的门被推开,被打发去喂马的仆从和杨质踏了进来。
此时,姜遗光再看过去。
窗户上那张幽白的脸,不见了。
只有微微发黄的厚纸糊着窗,一格格往外透光。
裴远鸿见他反应不大对,警觉地问:“怎么突然站起来?”
姜遗光淡然道:“有些冷,我起来走走。”
裴远鸿不悦:“说是休息便好好休息,怎的,还需要你巡逻不成?”
姜遗光没有回话,而是又往门边坐了些,将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让与其他人,一双漆黑深邃如渊的眼睛无喜无悲,叫裴远鸿慢慢拧起眉来。
“你发现了什么?”裴远鸿单刀直入发问。
自从姜遗光平安从第一次死劫中回来后,裴远鸿便再不敢小觑这个少年。他的心智绝非常人能比,忽然做出奇怪举动,定是遇到了怪事。
姜遗光微微一愣:“什么?”
裴远鸿又直白地问了一次:“你刚才突然站起身,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姜遗光笑着答道:“并未发现什么,不过是觉得冷罢了。”
他的语气天衣无缝,其他几人都不觉有异样,连裴远鸿都被他那副无辜的模样哄骗了几分,心道:或许他确实未发现什么,是自己多疑了么?
邹府上下连同戏班子都已经灭口,那个厉鬼应当被困在邹府才是。
姜遗光平静地把视线从裴远鸿身上移开。
在场仆从安静得过分,不敢随口说话,杨质也不敢,自己寻了个板凳在角落里头坐下了,听着山风声数日出时间。
他们看上去都很正常。
在场五人,没有人发现那个东西……
没有人。
姜遗光心想:若是只有自己看见了它……那是否意味着,它也盯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