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诀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在耳畔:“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杜小姐壮着胆子朝他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缠满绷带的脸上一双薄凉的眼,竟比这初冬的江水还要冰冷刺骨,叫人寒到心底。
青年身姿挺拔,气质卓绝,持剑而立的模样恍然月下剑客,然而抵在颈侧的剑锋分明杀气森森。
时间仿佛霎时之间凝固,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是短短的一刹那之间,她的思维才缓缓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说。”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轻,几乎叫人听不清。
于是,她又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再提任何条件:“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胡心儿等人也是头一回见到陆云诀这副模样,她虽然不害怕,不由得暗暗心惊。
果然是亲兄弟,云诀这幅模样简直和他穆卿生气时如出一辙。
陆云诀转头对他们说道:“哥哥嫂嫂,你们先进去,此女我来处理。”
“好。”穆卿一口答应,“你嫂嫂确实受不了寒气。”
两人转身正准备走,忽听得杜小姐道:“不行,我不同意!”
陆云诀满脸冷漠。
杜
小姐唇瓣微抿,眼眶霎时红透,她倔强地仰着脖子,晶莹的泪水在灵动的眸子里头汇聚,然后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她不能走。”杜小姐的嗓音带着些颤,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委屈的。“否则你要是趁机杀了我怎么办?”
陆云诀转过头去不看她:“这要看你的表现。”
杜小姐垂眸,瞧着楚楚可怜,眸底忽有暗光划过,她闷闷开口道:“我好歹是堂堂杜家大小姐,怎能与你一个外男共处一室?你如此行事,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哼,你还在意这些名声?”陆云诀斥道,“简直是鬼话连篇。”
他觉得,杜小姐就是仗着胡心儿心软,所以才说出这种话。
可是,杜小姐那强忍着的抽泣声却扰乱着他的思绪。
这是在提醒着他,她是个弱女子。
陆云诀从小到大,受的都是正统的君子教育,今日强逼与一女子,实是因为怀疑她存心不良而做下的无奈之举。
当听着一名女子在自己的剑尖下抽泣时,他难免心中会有些不舒服。
杜小姐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敢以性命发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世人都说我强抢民男,
其实我也一个都没有抢到过,今日也是第一回爬别人的墙。”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眼泪掉的更凶了:“可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在家里都干什么,没有什么恶意的……”
杜小姐一开始是在装哭,此时却越想越委屈,她若是真有恶意,直接带着打手过来抢人不就得了?
这陆家在青州之中并无根基,一个周成和都能弄得他们方寸大乱,她这周家武馆的堂堂小姐,若真想掳获一个男人的心,何须如此鬼鬼祟祟?
在她的哭诉声中,陆云诀终于转过身。
杜小姐还以为是自己把人给哭心软了,心底不禁一喜——爹爹昨日说的果然有用,臭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却听陆云诀冷冰冰地说道:“你可敢以全家性命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则今生横死、来世堕入畜生道?”
杜小姐睁大泪眼:“你说什么?”
要她以全家的性命发誓,这怎么可能?
陆云诀又重复了一遍:“你若不敢,便是在说谎话,休要再装可怜怪我无情。”
杜小姐恨恨地看着他:“姓陆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若
换作是你自己,你愿意用家人起这种毒誓吗?”
哪怕它并不会应验,她也不想把家人和那样恶毒的词并排放到一起。
陆云诀不再多言,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