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儿悠哉悠哉晃荡到驿馆前,这驿馆以前是将士征战落脚之地,后因国泰民安荒废多时,为了糊口,寻常人家才能住进驿馆中。
除去买布,填五脏庙的铜板,胡心儿还剩了半数,也就能住个两三日。
画像这种东西,又不是消耗品,能源源不断的回款,往后的生计,还得细致规划。
胡心儿思路清晰,突然两名着深蓝色布衣的大汉挡住了二人去路。
她往左侧错开步,大汉跟着侧移,她往右侧躲,大汉还挡着不让走。
胡心儿正纳闷,大庭广众的,还能有劫匪?
两人衣裳一模一样,头戴小毡帽,手里挽大刀,说是劫匪,不如说是家丁比较合适。
果不其然,胡心儿站定不动,其中一个大汉粗声粗气道,“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哦?
这穷乡僻壤的,还有官家小姐?
“你们是?”
“罗家。”
胡心儿愕然,罗家不就是地主家么?
怎么滴?
她在
地主家大门口招财,让地主家添堵了啊?
“胡姑娘身体欠佳,恐不能造访。”胡心儿还没能说个子丑寅卯,穆卿倒是挡在了她面前,拽着她的手,将她往后拖。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胡心儿看在眼里,心头暖烘烘的。
她倒要看看,地主家能怎样?还能不讲道理,吃了她不成?
“没事,我们去会会。”胡心儿反扣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传递让他放心的信号。
在双溪村,地主罗家势力雄厚,财大气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硬钢。
三进三出的院子,池塘假山,比起普通老百姓确实非同凡响。
家丁领着他们穿过回廊,到了一处厅堂前,胡心儿与穆卿相视一眼,还未迈开脚踏进门槛,就听见厅堂里突然传出娇滴滴的哭声。
“二子,二子啊,你可算回来了!”
胡心儿设想过罗家兴师问罪,甚至是将两人毁尸灭迹,断
然难料,居然是个绮罗加身的肥硕女子夺门而出,径直扑进了穆卿怀里。
穆卿被她撞得退后了好两步,呆若木鸡。
“二子,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大半载,阿姐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二子,你怎么这么傻啊!有家不回,数次过家门而不入,你为了什么?”
女子悲恸啜泣,双眼泫然欲泣,那叫一个听者——懵X。
穆卿是懵X大军中的其中一员,好看的手顿在半空不知何处安放,而女子揪扯着他的衣裳,让他很是抵触。
“罗小姐,罗小姐?”胡心儿认得她,地主家的大小姐,形似冬瓜精,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她挑高尾音唤了好几声,罗燕方才有所收敛,指尖拭过眼角的泪痕,破涕为笑稍稍欠身对胡心儿施礼,“胡姑娘,多亏你照顾二子。”
什么二子不二子的?
胡心儿纳闷,“罗小姐,你是否认错了人?这是村里流浪的公子啊,之前,居无定所,风
餐露宿的那位。”
她尽量提示得具体些,双溪村不大,也就穆卿这根流浪独苗。
“我知道的。”罗燕盈盈笑着,“这是我们家的二子,自幼在京城念私塾,前些时日考取了功名,二子相约除岁归,年关不见人,我家派人好找也查无音讯,若非今日下人遇见,哪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咬文嚼字的,胡心儿差不多能理解,就是说穆卿从小不在罗家生活,在天子脚下有了出息,载誉而归却失踪了?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她看向穆卿,穆卿深不见底的眸子只余迷茫。
就这么巧?
本该被大姐卖给地主家大少爷的她,稀里糊涂地跟地主家二少爷结缘了?
胡心儿将信将疑,罗燕招呼着他们进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