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尧下了飞机,按揉着太阳穴随律师上了车直奔医院。
律师已经提前来了一周,相关问题差不多都处理好了,就等他作为监护人签字。
“唐少,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唐季尧少年时脑袋受过伤,落下了头痛的毛病,睡眠不足或者太过劳累都会引起偏头痛。
“不用,她怎么样?”
唐季尧疲惫地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解开两颗纽扣,把衬衣袖子卷到小臂。
何律师看着他有条不紊又不失优雅的动作,心里是肃然起敬的。唐少现在这个样子,任谁也不敢说这面容冷静眸色深沉的男人只有二十岁吧。
也是,豪门长大的孩子,从小即拥有优质的资源,又有几个是真没本事的?
但是眼前这人,只用半年时间,从一个处处和父亲对着干的叛逆少爷,迅速成为令人敢怒不敢言的唐氏集团掌门人,这份隐忍和手腕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车祸发生时苏药被她妈妈护在怀里,除了擦伤其他并无大碍,只是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精神上受了刺激,哭闹不止,也见不得生人。”
唐季尧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照片,五岁的小女孩长相精致,冲镜头笑得乖巧,另一张,惊慌地瞪着乌黑的大眼睛,里面全是眼泪和戒备。
唐季尧拧着好看的眉毛抿了抿嘴,“她不是还有个姥姥?”
何律师低声说:“她姥姥本身就有心脑血管病,突闻女儿的死讯,突发脑溢血,也在院里呢。那个电话是她临倒下前打过来的,今天下了三次病危,医生说不行了,应该是撑着一口气......等唐家来人接苏药。”
“她家里什么情况?”
何律师摇了摇头,“没人了,只有一套80平的老房子,苏药的妈妈是独生女。”
“鉴定书。”
何律师奉上。甲方唐祖耀,乙方苏药,亲子关系概率值显示99.99%。
唐季尧忽然感觉头不是那么疼了。
“很好。”
何律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司机缓缓地把车停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到了病房看到一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护工见了何律师才像有了主心骨,急切地汇报情况:“何先生,老太太不行了。”
唐季尧看到的是一块蒙在瘦小人形的白布,并没什么感觉,只交代何律师:“把后事处理好,该走司法的走司法,该公证的公证,一切按程序来。小孩呢?”
护工阿姨看着这个年纪很轻气场却很强的男人,知道他就是何律师口中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哥哥,抢先说:“五楼骨科,不敢让孩子知道,才那么小,怪可怜。”
唐季尧让护工带路,看到小孩正被一位大婶抱在怀里喂饭,小孩眼泪汪汪的摇头不吃,床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岁左右拿着香蕉在小孩嘴边引诱的的小男孩。
护工介绍:“哦,这是苏药家的邻居。她姚姨,这就是何律师说的那位,苏药的哥哥。”
大人还没说话,那小男孩噌地窜起来拦在唐季尧前面:“不准你带走药药!药药吃我家米长大的,就是我们姚家的人,苏姨说药药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儿!”
苏药不明所以,看到唐季尧陌生的面孔,又见姚斌护崽子的动作,不明所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戒备地看着他,边哭边往姚姨怀里钻。
唐季尧看了小孩一眼,冲姚先生伸出手。
姚先生握住,感受着这年轻人绝非普通家庭的同龄人散发的沉稳气势,这种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自动忽略了他的年龄。
“姚先生是吗?我姓唐,苏药的哥哥。”他把亲子鉴定书递过去,“苏耀祖是家父,不知您有没有听过。”
姚先生是位人民警察,作为苏药姥姥家的老邻居,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虽不齿苏耀祖的为人,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