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是年,也是祭祀灶王爷的日子。
同时还是李延庆的叔,李重赞携家人入京的日子。
李延庆的父亲李重进,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皆在外为官。
其中大哥李重兴为深州刺史,王彦超和韩通在河北监修的胡卢河工程,就位于深州境内。
深州在此时是边疆重镇,李重兴肩负巡边之责,即便是过年也无法回京与亲属团聚。
而在解州当榷盐使的三弟李重赞,肩上的职责就轻不少,能腾出些空档,入京与哥哥李重进一家共贺新年。
作为榷盐使,李重赞就是李家的财神爷,这两年,他每年年终都会给两个兄弟送去一笔数千贯的分润。
下午未时,李重进领着一帮亲随出城迎接弟弟一家。
李重赞此次入京,算得上是轻车简从,马二十余匹,车共六辆,其中三辆装着的是给李重进的分润。
兄弟两人在冷风中寒暄一通,便两队合做一队,火急火燎地赶着进城,城外的寒风着实刺骨。
李重赞家财万贯,在京中自然置办有豪华宅邸。
将家人和行礼安置妥当后,李重赞便带着儿子赴李重进府上拜访。
“来来来,快来拜见你们的叔父。”李重进领着五个儿子进入会客厅。
“见过叔父。”五兄弟齐齐躬身。
“都快起来。”李重赞坐在椅上,看着五名侄子对他齐齐行礼,笑得合不拢嘴。
李延庆直起身来,细细打量着这位叔父。
李重赞身形偏矮,五尺出头,一张大饼脸圆润白嫩,三缕长须垂至胸前,肚皮与哥哥李重进如出一辙,红色锦袍被顶得老高,形同皮球。
真像个财神爷啊...李延庆不由想起了后世的财神画像。
李延庆又将目光投向了李重赞的身后,那里立着一位面净无须的微胖少年,正笑眯眯地打量着李延庆五兄弟。
两饶目光在空中对撞一眼,旋即错开。
这就是叔父的长子,家中排行第四的李延德么?他的岁数应该只比我一个月,今年也是十五岁,李延庆若有所思:似乎不是个一般角色。
李重赞站起身,挪步到五兄弟的面前,先是褒奖了一句老大:“顺哥儿是愈发健壮了。”
“这是福哥儿,不错,面色比去年好了不少。”李重赞又轻轻拍了拍李延福的肩膀。
“你是庆哥儿吧。”李重赞来到了李延庆的面前,轻哦一声:“就才一年的功夫吧,叔父都快认不出你了。”
李延庆霎时间有些紧张,但脸上依旧露出笑容,叔父不会是看出些什么来了吧?
李重赞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李延庆,直看得李延庆一阵发毛。
片刻之后,李重赞才满口称赞:“嗯,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不愧是咱们李家的麒麟儿啊。”
李延庆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微笑道:“叔父过誉了。”
李重赞一双卧蚕眼眯成了两条细缝:“我听你阿爹,你最近在操持不少大事啊,努力干,缺什么和叔父,叔父全力支持你。”
“多谢叔父,侄一定不负众望。”李延庆拱手道。
“好好好。”李重赞又将目光投向了两名侄子,六岁的李延僖,以及四岁的李延光。
“这两就是僖哥儿和光哥儿吧,快来让叔父好生瞧瞧。”见到两个金雕玉琢的娃娃,李重赞一张胖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李重赞就一个独子,这几年本想为李家添砖加瓦,一连纳了五房妾,却一直没有任何成果。
如今见到哥哥家这两个乖巧的娃娃,李重赞是既欢喜,又有一点嫉妒。
一通寒暄后,李重进吩咐侍女带走两个几岁的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带着老四李延德去府上游览,让李延庆留下来作陪。
该谈正事了,李重进与李重赞坐回上首主位。
李重赞收起喜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