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驷不说话,斛斯德轻嗤一声。又出言指着他怒骂起来,说他们这些文人只知道勾心斗角,哪像他们这些武人向来都愿意为朝廷和百姓出生入死,以报君恩。
他这话一说完,朝中那些原本就跟武将不对付的文臣更是群情激奋,也跟着回嘴痛骂起他来。
文臣这边动了口,武将那边自然也不甘示弱。说不过的就动手撕扯对方。
一时间太极殿里变得闹哄哄的,手中笏板也掉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规矩可言。
上首的桓儇眸色渐深,深吸一口气。一掌拍在扶手上,斥道:“放肆。”
冰冷的嗓音似若覆雪的荒原上,有惊雷席卷而来过。直教人心惊胆战。
扭打在一块的人闻言,忙放开彼此。低下头一言不发,哪怕此时身上疼痛不已。也无人敢发出一声声音来。
冷锐的目光从最前面几人身上剜过,桓儇扫了眼落在地上的笏板,讥诮一笑,“一个个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怎么行事如此荒唐?陛下还在这就敢动手,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
听着桓儇的话,刚从撕扯在一块的人。头低得更低了,不动声色地把笏板往后踢了踢。
瞧见他们的动作,桓儇面上浮起冷笑来。
“既然要打何不如打个痛快。”桓儇嘲弄地看着几人,言语虽然淡漠但是讥意明显,“也省的你们彼此不服气。”
“是微臣罪该万死。”斛斯德最先折膝跪地向桓淇栩请罪。
可桓儇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地请罪,只剩下吴驷一人还站在中间,肃色看着桓淇栩。
比起其他人,已经年近六十的吴驷。嘴角青了一大块不说,就连左眼也不知被何人打了一拳,泛着乌紫色。瞧上去十分可怖。
皱眉看着吴驷,桓淇栩低声嘱咐郑毅让人搬个垫子给他。免得他出了事,言官那边又得非议姑姑。
谢过桓淇栩的恩典,吴驷敛衣坐下。老泪纵横地哭诉起来,“微臣吴驷,恳请陛下处置中书令。如此目无军纪,置朝廷法度于何地。若他日人人都想他如此行事,保不齐有一天就会有人借机勾结外敌,攻我边境。”
冷眼瞧着以袖抹泪的吴驷。桓儇禁不住冷笑,她以前怎么不知吴驷这般擅长做戏。
“可不是么。陛下,臣也知道裴中书素来有忠君爱国之名,但是啊保不齐他会生出二心来。否则也不会在定襄的时候,突然离开。”
“眼下就应该彻查此事。毕竟元都督都已经劝过一回,可他却还是不听。如此这般悖逆行事,实在是猖狂。”
“倘若真的是事出有因。想必裴中书也不会惧怕查证吧?”
依附于温氏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诘问起裴重熙来。大有要借此给裴重熙定罪的意思。
桓儇耐心听完他们对裴重熙的诘问,语气疏漠地开了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诸卿如此咄咄逼人,仿佛已经是证据确凿。本宫倒想问问诸位有谁看见裴中书出城做了不妥的事情?”顿了顿,她又道:“再者此事究竟如何陛下也会遣人查明。诸卿一副非要给裴中书定罪的样子,是否不妥。”
看了看出言相帮裴重熙的桓儇,温行俭又看向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裴重熙。抖了抖袖子。
“臣知晓大殿下和裴中书是旧识。可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担心。如今陛下刚刚即位不过一年,若真有什么差池。臣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先帝交代,还望大殿下能够公私分明,切莫徇私枉法。”温行俭陡然转了矛头,拿驾崩的先帝来压桓儇。
她与兄弟关系甚佳。这会子听温行俭提前先帝,她的兄长。桓儇眉头一皱,淡淡瞥了眼温行俭,眼中有锐利划过。早先前她奉先帝密旨回到长安,一来是为了辅佐幼帝,二来是为了监视裴、温二党。
谷她深知朝局需要平衡,所以对于裴、温二党皆未过分打压。若不是温家行事猖狂,她也会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