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了一众围观的百姓后,桓儇目光转而落在焦大身上。垂首而视,目光冰冷而锐利,好似眼中藏了弯利刃。
原本就惶恐的焦大被桓儇这么一看,头低得更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着大殿下恕罪一事。
然而桓儇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轻哂一声。唇际浮笑,“武攸宁,派人把他押到刺史府。说他冲撞皇族。”
柔柔一句话,俨然定死了焦大的结局。听得这话以后焦大连滚带爬的扑向桓儇,但是一旁的武攸宁见状,立刻吩咐随行的军士将焦大擒住。
“大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武攸宁抬眸扫量四下,沉声询问,“城中情况可好?”
闻言桓儇颔首,“嗯。城中所设粥棚皆是按我大魏律而来。立筷不倒。”
此话入耳,武攸宁眼神微闪。眼中露了几分探究。
“事有不妥?”瞥见武攸宁眼中的迟疑,桓儇敛眸语气微冷。
“您请随臣来。”
话止武攸宁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人随即一块往粥棚而去。粥棚内的人皆在忙碌中,是以并未有人瞧见桓儇到来。武攸宁领着桓儇往一旁囤积粮食的棚子走去。
屏退守卫后,武攸宁以刀划开麻袋。看着粮食从麻袋里面漏出。桓儇目露疑惑看向武攸宁,微微抿唇。
“您请看。”
眼下武攸宁掌中握着一抔粮食,粮食面上如新然后实际上却是色泽暗黄,甚至还有不少已经开始发黑。很显然这些都是陈年积谷,被人收购而来,以新粮之名给百姓食用。
沉默半晌后,桓儇才道:“何时发现的?”
“昨日奉命清点粮食的时候发现,”扫量四下一眼,武攸宁压低了声音道。
话音落下桓儇似乎陷入了沉默当中。盯着散落在地上的粮食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只能站在一旁。
“先扎好吧。”桓儇敛眸掩去眼中冷意,语气微冷,“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闻问武攸宁摇了摇头。然后他眼中却透出些许诧异来,似乎是不敢相信。桓儇居然有压下此事的意思。
桓儇目光冷淡地看着武攸宁将破口重新捆扎后,微微拧眉。旋即轻叹一声,大步离去。走到一半她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武攸宁。
“此事莫要传扬出去。该如何施粥便如何失施粥。昙华,你留下来帮武攸宁吧。”
吩咐完二人以后,桓儇转身快步离去。留下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思虑再三后,二人还是按照桓儇的吩咐继续施粥。
从灾民中间穿过,桓儇神色如常。似是听不见那些百姓的哭喊声。可却会时不时足足往四周看去。
目之所及,皆是形容枯槁亦或者是衣衫褴褛的百姓。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堆放着许多草席卷着的尸体。还有不少人坐在尸体面前痛哭。
“啧啧,可怜这小女娃死得这般早。到死手里还握着这个镯子。”
“你怎么连死人身上的东西也要。”
一句闲谈传入耳中。黄轩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只见两人正拖着一具女孩的尸体,往火堆上丢。嘴里还不听念叨着晦气二字。
想起前几日赠鱼的给她的女童来。桓儇足下一点当即奔了过去,拂袖扫开火苗露出了被草席遮挡的女童。那个紧闭双目的女童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赠她鲤鱼的那个。
原本正在搬尸的二人,瞧见面前的桓儇,有些不解。正当他们想开口的时候,桓儇已经翩然离去,顺势抢走了他们手中的金镯子,塞回了女童手腕上。
疾步奔出营地的桓儇,并未回到洛阳城。反倒是寻了一处地方,负手远眺连绵青山。裴重熙那日在信上所写的放手施为四字,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大殿下,主子来信了。他说河间王与河南王借权谋私一事已经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