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帝走了,谢寐生冷冷地对守在门外的陈武道:“让谢峥滚过来!”
……
之后的半个多月内,皇帝几乎每天都要到宁远王府,比上朝还要勤快,直到宁远王的病好了,才意犹未尽地减少了频率。
皇帝很喜欢王府上的小糕点,每次膳房送来都必用上几块。
直到一连几日,皇帝都没有再来,也罢了朝。
“皇帝病了。”苏容止到谢寐生府上时是这么说的,他斜倚在书房的沉香榻上,天青色的衣衫泄了一榻,手里的扇子招招摇摇,“这些日子,我寻你时总能撞见他,可算消停了。”
他几乎将这里当做苏府了一般,一进来就占了书房的小榻。
谢寐生坐在榻的另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卷:“他来得再勤快也没有你苏公子勤快”。
苏容止笑了一声,支起身来,手中扇子勾勾搭搭地绕过谢寐生挺直的脊背,落在了人手中的书卷上。
两人的发也缠在了一起。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谢寐生耳后:“本公子是来会情郎的,那可不得勤快些。”
谢寐生眼皮撩起,看他一眼,“不正经。”
“谢公子最正经,花楼里的姑娘见了你都走不动道。”苏容止笑他,转眼就看见了旁边放在矮几上的糕点,拈了一枚放在鼻下,立时嗅到了一股茶香。
这是依照谢寐生喜好做出的茶糕,口味清苦,一般人都吃不太惯。
苏容止将那茶点衔入口中,从后方搂住谢寐生的背脊侧着头就去索吻。
小巧的糕点在汁水淋漓间倏忽不见,只留清香满口。苏容止竟觉这清苦的茶糕也变得甘甜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吻愈深入,动作愈发激烈起来,最后谢寐生几乎被推到了榻的另一侧上。
谢寐生微微睁眼,书卷从手中垂落在地,他抬手,按住了苏容止捧着他脸颊的手。
“容止,”他唤着苏容止,轻柔的语气仿若叹息。
响在耳畔的心上人轻声呼唤自己名字的情形让苏容止几乎要痴了,他分开与谢寐生纠缠的唇,复又压上。
“我在。”苏容止道。
谢寐生的声音依旧轻轻的,“我听说苏丞相为你寻了一门亲事,你应了吧。”
唇上的肆虐骤然一滞,湿润的唇肉分开。酥麻过后,茶点苦涩的余味蔓延开来。
苏容止垂眼看他,苦涩言道:“明珏,你总是清楚如何能伤到我。”
被握住的手掌指节翕动,摩挲着眼前人的眉眼。
眼前的容颜,褪去了少年时的柔软骄矜,飘摇的十年在他的眉间写下岁月的痕迹,北凉山上的凄风寒雪沁入他的骨血。
昨日诗情昨日貌,春花变化寒露,岁月难改心扉。
“我不奢求你回应于我,我只期望明珏你不要推开我。”
“明珏,答应我好吗,莫要推开我。”
青衫滑落,谢寐生抬手,按上了苏容止的后颈。
微一用力,二人面颊再度相贴。
杏阳殿里太医进了又出,神色匆匆。
谢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也不是没有清醒过,只是昏迷的时候总比清醒多。
太医们连续几日施针用药,也只能让皇帝的精神稍稍振作。
谢晖陷入昏睡的时候也并非全然无觉,起码他眼下就知道,宁远王来看自己了。
男人宽大的衣袖飘荡间带着清苦的味道,一如这些天他勉力喝下去的药汁,也如同他的心。
谢寐生不是第一次来看谢晖了,只是先前人总是昏迷的时候多,像今日这般被人拽住衣袖还是第一次。
他转身,对上一双虚弱的眼。
谢寐生垂下眼睛,握住谢晖的手,将那似乎被他暖化了的手安置在锦被上,说道:“陛下醒了。”
谢晖,不,皇帝盯着他,虚弱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要透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