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琴才踏进院中,就瞧见眼前院子虽其貌不扬,却山水草木皆有。
她掩唇脸上端着笑,见迎面走来的姜婼,说话却不怎么好听:“今日婼娘可是长了脸了,这十里红妆可是我成亲那会也没有的,到底嫁的是皇族宗室,就是不一样。”
“长嫂金安。”
姜婼中规中矩的施礼,面上依旧没什么恼怒的模样,依旧是好脾气道,“大嫂与大兄一向恩爱两不疑,当是不需要这些的。”
王熙琴一顿,真是个伶牙俐齿的,被人这样激着也只会讲好听的。莫怪那些个人都叫她忽悠了,就连夫君现在口中也只剩下对她的好话。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
王煕琴带着婢女沿着碎石小道径自走了进去,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前站定。
身后的婢女知道她性子,赶紧先用帕子擦了石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闪退一边叫主人坐下。
等到王熙琴坐下后,敛秋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茶水。
姜婼知道她必然有什么话有要来讥讽自己,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温声:“大嫂有什么教诲,婼娘听着。”
这幅乖顺没脾气的样子,像一团棉花一样。
倒是搞得王熙琴有气撒不出,就作模作样的训了一番话。
说到甚处,见婼娘还是那温顺的模样,她有些气闷,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口。立刻就被烫到了,一撒手,杯子就摔在了桌上,茶水就撒了出来。
“贱婢,怎么上的茶!”
敛秋吓得赶忙跪下。
“大嫂来,自然是要上热茶的。”姜婼转头叫敛秋,道,“你去打些凉水来,叫大搜敷一敷。”
敛秋赶忙起身,一溜烟下去了。
“婼娘是说是怪我自己?”王熙琴漆眸不高兴看着她。
满月在旁瞧着,不由皱了眉。
到底也是王府未来的女君,在姜家就受这等气吗?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不能替主人出头,只好暂且按耐着站在一边,打定主意回禀主子消息时再一同夹带回去。
虽然主子不一定会替主人出头,但是也说不好会不会心血来潮。
“是婼娘的错,忘了提醒大嫂。”
姜婼好脾气望着她,“大嫂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说,就快回去换身衣服吧。若不嫌弃,也可在这换婼娘的衣裳。如今天凉,吹了风就不好了。”
那关心的语气,仿佛是在真心担心她会着凉一样。
王熙琴有心想要质问她些什么,但是在触及那透彻的杏眼时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件事如果真不是姜婼设计的,她这样贸然质问怕是会惹人遐想,反而带累月娘清誉。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就只能先三言两语打着机锋。
正僵持的时候,守着院门的婢女提着灯烛带着姜二娘身边的婢女匆匆赶过来了,给两人问了安。
“二姊姊可是有什么事?”姜婼温声问,心里却知道定是一路追着大嫂来的。
那婢女赶紧道:“主人吩咐奴来请大娘子回去,大郎君醉了酒,正在寻大娘子。”
王熙琴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姜婼,就起了身冷漠的看了姜婼一眼,道:“若是叫我知道,你有什么对不住月娘的地方,我定不饶你。”
姜婼黑白分明的杏眼正视着她,抿唇道:“大搜与二姊姊向来亲厚,我知道的。”
初冬的天黑的快,这会儿已经是日暮沉沉,天空陷入一片昏暗。小院中灯烛灿烂照亮了整个小院,映着树影如水。
暮风微凉,将人心头不快浇灭。
王熙琴望着她那双映着烛光灿灿眸子,认真的神色,不由一瞬哑火。难道这真是个好的?脚步不由后退了两步,忍不住蹙眉开始自省自己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祸不及子女,但其实说起来她生母也没有错,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