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自有儿孙福。秋小蝉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找不回沈离的事实,沈离已经两岁半了,就算自己从现在开始去寻他,假若运气好能寻得到,肯定也不会只花一星半点时间,即便找到了,已经有沈彦那种生长圈子的沈离还能接受自己这个母亲吗?弄不好是徒增他的烦恼和痛苦。
秋小蝉甩甩头,接着听秋二娘讲,在她退烧后,就把家里的下人都打发了;俞伯在沈彦走后再也没出现过;贵叔带贵婶去城里治病一直未归,小哑巴日子在小怀镇实在过不下去了,来投奔她,她觉得小哑巴老实,把小哑巴留下看房子;棍子从军剿匪去了;麻雀不肯从军,留下来要照顾她们,秋二娘就给了麻雀五十两银子,麻雀在县城做起了丝绸生意,因为打仗的缘故,生意一直也不是特别景气,没赚到什么钱,但也没赔钱;再后来张老太太过世了,给秋二娘留了处老房子,秋二娘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那处房子给卖掉,但又怕这所大房子被人收走,一家人就没个落脚处。
秋小蝉听秋二娘东一句西一句地拉扯完,拉着秋二娘的手道:“娘,莫哭了,女儿既然好了,就会照顾你的。”
“闺女呀,娘吓坏了,你爹也没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得出来呀。”失去丈夫的秋二娘只会搂着秋小蝉哭个不停。
“娘,女儿知道了,女儿以后都不再犯傻了。”
“我的蝉儿,命怎么这么苦。”秋二娘用手抹着眼泪,偏偏那眼泪越抹越多。
“娘,别哭了。”刚醒来的秋小蝉还没多少力气,只用手扒拉秋二娘几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母女俩正说话的时候,进来一个年轻人,从眉眼上,秋小蝉就认出是麻雀。
麻雀看见秋小蝉的目光不像以往那样涣散着的,吃惊地问:“小蝉姐,你醒了?”
“麻雀,你好。”秋小蝉冲麻雀摆摆手,麻雀眼圈一红,在秋小蝉身边蹲下来,“小蝉姐,你醒了就好。”
秋二娘抹抹眼泪道:“要到晌午了,哑巴和麻雀都要吃饭,娘先做饭去。”
等秋二娘离开了,秋小蝉听麻雀讲,她昏迷的那个冬季,固云县、牧云县饿死冻死好多人,就小怀镇也饿死了不少,巴婶也在那一年给饿死了,好在当年秋小蝉让俞伯领了48石粮食,一家人倒没饿着,秋二娘还时不时接济一下镇上蔡婆子、老卢夫妻几户人家,几家人倒把这最难捱的两年给捱过去了;
外面的天下也乱了,打过来打过去的,村里连青壮年都活不下去,九成跟着龙哥和大展参军了,龙哥大展本来就在沈彦那只军队,沈彦调走后,龙哥没多久当了校尉,龙哥的军队一直驻扎在这附近,所以牧云县没有受太多军队的破坏,但他们并不知道沈彦调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叫林旭,在这位林旭将军的带领下,用了一年多时间平定了两王之乱,肃清山匪;
至于当初被北柔人攻下的珑屿关,据说那个很能打的小国公爷领兵了,很快就被打回去了,两年多与小国公爷交手数次,屡打屡败,最后彻底退走了,大夏为了嘉奖这位小国公爷,刚刚封为西北王,并赐大夏的牧州、松番、离阳和北柔的克阿等八城为封地,他的封地加在一起,几乎快顶上大夏现在国土的一半了,十分传奇,西北铁骑现在就是说书先生口里最挣钱的段子。
说到棍子,麻雀说棍子在军队里有龙哥和大展照拂,混得还行,现在是个小什长了。
县城里到底不像小怀镇那么闭塞,而一直做生意的麻雀明摆着已经不是当初小怀镇那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小混子了,能把这些各种途径听来的消息条理清楚的讲出来,也不知道在茶楼偷听了多少场。
秋小蝉一问,麻雀不好意思地说他那铺子开在茶楼旁边,因为没什么生意,就时常去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书,不过和茶小二混熟了,偷听的居多。
秋小蝉只能嘿嘿再嘿嘿,自己这言传身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