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为了置办过年要用的家伙什,已经提前回了庄子。
顾青青则是因为还有其他的要事,在城里耽搁了两天,直到三十这日,才动身回去。
祁望也因为要拜访几个同僚,拖到今天跟她一起走。
两人冒着凛冽的寒风策马出城,到达小河庄时,已近下午。
庄子里的对联早早就贴上了,再把大红灯笼一挂,这过年的气氛便有了。
绣娘们今日不用做事,都没往绣房里去,只同姐妹们在庄子里说说笑笑打发时光,很是欢乐的样子。
今晚上的年夜饭归祁母安排,她现在正带着好几个厨娘在灶房里忙活。
顾青青刚从外面回来,手脚都还冰着,见家里有热水,便先行去浴房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晚上吃饭的人多,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三十来号人。
索性在厅堂里摆了三桌,每桌十个菜,鱼羊鸡肉都有。酒也提前备在一旁了,上好的黄酒,喝前用旁边的小灶烫上一会,一口下去直暖到人心底。
顾青青早就和祁母他们商量好,晚上就按照公司年会那么办。除了喝酒吃肉,还有各种活跃气氛的小游戏,奖励则是铜板或银锭子。
大家伙共事这么长时间,互相也相熟了,此时聚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顾忌。就连那些自江南而来的绣娘们,也渐渐放开了来。
这顿饭直吃到夜深,才三三两两地开始散了。
醉了的被交好的友人搀扶着回去歇息,还没醉的也不着急走人,继续喝着小酒,与其他人一起守岁。
顾青青今晚被众人敬了不少酒,偏她喝得还极为爽快,但就算她酒量再好,这么一轮下去,也难免生出了几分醉意。
正好眼看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也准备回房睡觉。刚起身,祁母就过来扶住了她。
祁母知道顾青青晚上喝了挺多,怕她在回去的路上摔跤,便准备送她回去。
顾青青神志还算清明,自是拒绝,然而祁母实在坚持,她想着也就这几步路,干脆由她了。
两人从厅堂出来,被迎面的寒风一吹,周身的酒气立时散去不少。
祁母将顾青青送至房中,转头又要去灶房打热水,好让她能洗把脸再歇下。
祁母这般细心周到,顾青青阻拦不及,只能在屋内等她回来。
也不知道为何,屋里今天暖烘烘的,熏得她整个人反应都要慢上一拍。
顾青青摇摇头,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口灌下,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也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屋里的热气是从里间传来的。
顾青青蹙眉,移步里间,这才瞅见房间的正中放了两个炭盆。
是谁这么贴心,知道她要回来,还提前给她把屋子暖好了?
顾青青有些纳闷,还未想明白,目光转而又落在床上那团明显的鼓包上。
被子里藏了人!
顾青青神色一凛,眼底再无半分醉意,反手就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匕首,悄悄摸了过去。
到了床边,顾青青握紧手中匕首,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棉被之下,祁望的脸完整露了出来。
他浑然不知有利刃正在向他急速逼近,毫无警惕性地还在继续呼呼大睡。
顾青青立刻收刀,心中很是古怪。
祁望怎么会在她的房里?
晚饭时,因祁望的酒量太过差劲,几杯黄酒下肚,人就有些晕乎乎了,很快就被祁母和丁三顺扶了下去。
可顾青青没想到,他们两个会把人送到她这来。
此时,还在沉睡的祁望似是终于觉出了身上的异样,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咕哝,两手开始在床上摸索着棉被。
天寒地冻的,他身上只着寝衣,自是觉得冷。
顾青青见状,“啧”了一声,还是把她刚刚扔到床尾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