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彼时她还未失宠,季清也没有进宫。她随北冥洛坐在高处,看着下面觥筹交错。
北冥湛白衣如雪,端的是明月清风,月朗风清,独自坐在位置上喝酒,偶尔抬头看一眼北冥洛,嘴角极尽嘲讽。
宴会还不到一半,北冥湛在北冥洛的不满与众人的视线中,翩然离去,未曾发一言。
那时北冥湛未出征,实力早已达到与北冥洛抗衡的地步,这样目中无人,当场让北冥洛下不了台的事,倒也没少干。
北冥洛的皇位坐的并不稳,自然只能活生生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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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去外面透透气。”季梨看见昔日的自己明明头胀得隐隐作痛,怕他担忧,仍然强忍着疼痛在他耳边轻声道。
“去吧,早些回来。”明明眼底透着不耐烦,北冥洛佯装一副关心状。
那时的她,满心以为他心中有自己,却半点没有察觉到他眼里的冷漠。
微风拂面,她冷眼瞧着上一世的自己静静地站在冷风处,任风吹起发丝。
她记得,那时候的她内心早已一片荒芜,北冥湛在朝中的势力日益渐长,加之父亲年迈,又有旧疾在身,无法为北冥洛分忧。
她心急如焚,彻夜难眠,却又无可奈何。
“更深露重,皇后娘娘怎么一个人在此吹冷风?”背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她随着季梨的目光看去,早已离席很久的北冥湛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一袭白衣换成了墨色的袍子。
看见北冥湛,她看见自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淡声道:“本宫不胜酒力,出来醒醒酒,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王爷。”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因着北冥洛的缘故,北冥湛于她早已当做乱臣贼子,两人私底下还从未见过面,一时有些尴尬。
“听陛下谈及北齐最近蠢蠢欲动,有些不安分……”她突然开口道。
北冥湛愣了一下神,随即极为平淡的吐出两个字,“不错。”
“王爷又要出征了吧!”
“嗯!”
“那……祝王爷凯旋归来!”北冥湛无奈叹了一口气,透着浓浓的月色看着面前的人:“皇后娘娘这话是真心的吧?”
梦戛然而止,季梨从梦中惊醒,重重的喘着热气,汗水打湿了头发,发丝黏在了一起。
梦中北冥湛那句话让她印象深刻,她记得那时她说。
“当然!”
这是这声当然,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人的一生挺奇妙的,上一世,她与北冥湛站在了对立面,说话虚与委蛇,斟酌再三才敢开口。
这一世,她与北冥湛却同属一个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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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湛让她做好进宫的准备,这就意味着离北冥洛登基不远了。
前世北冥洛登基亦是在这一年,元日四十年,与前世并无太大出入。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进宫虽是为了复仇,她日后大约是不会在出宫。
进宫之前,她要去见个人。
“夏大人,你这是何意?”季梨望着马上车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冷冷发问。
夏煜被眼底的冷漠给伤到,闻言,叹一口气,说:“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差点受伤,我很抱歉。”
这与你何干?从始至终,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不是你的错。
但她只能心底里默默道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既然夏大人知晓,请立刻离开我的马车,从此以后,也请不要花任何的心思与注意力在我身上。”
不然,于你,于我,皆是错。
一旦她与夏煜走的越近,她在北冥湛心里的可信度便会减少几分。
北冥洛也不会看着像她这样心怀叵测的人接近夏煜。
如此,唯有远离。
“抱歉……”
“小姐为何要对夏大人说如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