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末了,突然问道:“那他为什么还是死了?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事实胜于雄辩。我掏出那张刚刚在其他人房间里搜到的刺杀委托信,扔给伊多兰。
伊多兰打开,看得很细,我细细观察她渐渐惊愕、再次震惊的脸:“怎么会这样,这笔迹……”
“和刚才那封信一模一样,是吗?”我说,“我向你保证,这两封信,一定出自一人之手。老实说,我看到第二封信时,和你一样震惊。”
伊多兰狐疑地看着我,我尽可能诚恳地和她对视。伊多兰一定也注意到了第二封信上委托的刺杀日期,那和沈平父子死亡的日子完全吻合。
伊多兰收回了审问我的目光。
我问:你相信我了吗?
“收第二封信的是谁?”伊多兰收好了我给她的信,却并没收回武器,簪尖依然在对着我。
“杀手F。”我说,“关于这一点,我没法向你解释,但如果你的目标是为沈平报仇,那么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都需要找到杀手F。”
“杀手F?那是谁?”伊多兰问。
伊多兰好像还不知道F潜伏在酒庄的事,看来连文昌那边一直没有联系上她。我简短地阐述了第二个刺客的存在,“总之我确定,他就在这座庄园里。”我说,“我想抓住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真抓住了杀手F,你想怎么处理?”伊多兰问。
“抓他去报官。”我说。
“当场杀死。”伊多兰说。
我隐隐发现,伊多兰在“杀人”这件事上,有一种稚嫩的偏执。她难道从未杀过人?我突然有一丝怀疑。
“怎么,不同意吗?”伊多兰说,“那就算了。你说过,杀手F擅长伪装,侦探都不能识破,我怎么帮得上忙?对了,说不定我就是F假扮的,你觉得呢?”
“开什么玩笑。”我说,“你不可能是F”。
“算你有点本事,我确实想找到杀死平的真凶,如果你想让我和你合作,可以。”伊多兰举着武器,“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我问。
“放弃指证杀许航的凶手。”伊多兰说,“许航的死是意外。”
我愣了,伊多兰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她要庇护凶手吗?
“这不可能。”虽然心中困惑,但我还是立刻拒绝,“知道杀许航凶手的人,不止我一个,我没法消除对真凶的指证,我只能延缓这个时间。而且,就算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会指证到底,杀人者,必须受惩戒。”
“杀人者必须受惩戒?”阴翳蒙上了伊多兰的瞳孔,“我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你能惩戒他们吗?”
“惩戒谁?”我反问,不过无论伊多兰说的是谁,我都没有证据,我如实陈述,“伊小姐,你对侦探的概念可能有点误解,罪犯的制裁需要证据,如果你有证据,那么当然可以,如果没有……”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我没有杀你的把握,但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亲人,你去找作为侦探你要去找的F,我去救作为普通人我要去救的人。”伊多兰说,“等我的亲人安全以后,我可能会回来帮你寻找杀死平的真凶,那也是我的仇。但,在那之前,我要很认真地警告你,你,最好,别阻拦我。”
“揭穿杀许航的凶手,算不算你所谓的阻拦?”我问。
但伊多兰没有再回答,她紧盯着我,缓缓退到门边,开门,闪出,消失不见了。
我目送伊多兰离去。沈平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脑海。如果命运是一颗齿轮,齿轮中间的孔洞已经套上了我的脖颈,无比沉重,挣脱不得。
我回到房间,咔咔地拧开门锁,屋内的保镖立刻跑出来,我抢先开口:“你失职了,这事只有我知道,现在你到门口,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就不会去连老板那里告你的状。”
保镖硬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