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顶着总设计师撂担子跑路的威胁,赫连渊人在婚宴上不得不低头。
“好好好……哎!要不这样吧,还是最开始的那种红?”
对缓解草原局部地区紧张局势并无显著作用。
为避免地区矛盾进一步激化,赫连渊被全体设计师礼貌请离了婚宴现场。经当事人严正抗议,终于勉强保留住那几尊灿光能闪瞎人眼的大金像。
总设计师站在会场边上,欢送甲方老板离去。
“单于,虽然您……了点,”中间几个字被囫囵吞进喉咙,赫连渊表示暂时没兴趣知道,“但是您对婚礼的重视、对阏氏的赤诚真心,都让我们深深感动,祝福您和阏氏百年好合!”
诶?
诶不是!怎么变成我对他真心了?
赫连渊差点想说你们搞错了,他才是对我情根深种的那个人。话没出口,忽然想到这样一来歪打正着,正好可以显示自己对长孙仲书的看重。于是点头应下,转身离去的背影很潇洒。
一个受单于宠爱的阏氏,到底更有地位些,也更受人敬重些。
草原男儿,干啥啥都行,疼老婆超级第一名。
夜晚。
呼啸的风吹过原野青翠摇摆的长草,吹过哔剥溅起火星的高高篝火,吹过手拉手围着火堆欢歌起舞的臣民,吹落了天上星子坠入草间化作萤火。
赫连渊一袭大红婚袍,乌发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线条利落的下颌线。高鼻深目,宽肩窄腰,气势慑人,不说话的时候,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使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就是腿肚子有点抖。
赫连奇看着亲哥站在毡帐外抖了半天,一帐之隔,就是云国远嫁来的美人嫂嫂,表情无奈。
“哥,到点该接亲了。你别这时候怂了。”
“谁谁谁说我我我怂了,你少放放放放屁!”赫连渊冲着自己帅脸就是一巴掌,好不容易把舌头捋直了,“你懂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成亲!第一次!”
赫连奇收起脸上表情,低下头。
赫连渊环视一圈。堵门的礼官收了红封后识相地赶去婚宴了,只剩下弟弟和亲卫们簇拥着自己站在毡帐外吹冷风发呆。毡帐内透出莹莹的烛光,隐约勾勒出一个安静坐于床边的人影。
咕咚。赫连渊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慢慢地走前两步,掀起门帘。
珠玉声动,红裳曳地的人影循声抬起头,秾艳而淡漠的一双眼隔浮空遥遥望来。
赫连渊人给看傻了都。
意踌躇,心如鼓。他憋了半天,伸手敲敲帐壁,终于从喉咙里憋出来两个字:
“在吗?”
毡帐外屏息偷听的赫连奇几乎要昏倒过去。
长孙仲书扶正刚从陪嫁里翻出来戴的珍珠冠,点点头。
“在。”
赫连渊很委屈,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明明自己才是被喜欢的那个,为什么反而是他在长孙仲书面前手脚都不知搁哪儿摆,一次次丢脸丢到家啊?
长孙仲书看出高大男人的窘迫,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这任老公貌似很讨厌自己,但是本着临终关怀的原则,他还是善心大发地决定暂时对人家好一些。
尝试调整了一下表情,长孙仲书周身的气质都跟着柔和下来。他站起身,提着长长裙摆优雅走到赫连渊身边,宛如一位真正的公主:“走吧。”
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握上汗湿的掌心。
赫连渊心口正中一箭。
犹豫片刻,试探地补上两个字,“……相公?”
赫连渊心口万箭齐穿。
长孙仲书看见身边人呆若木鸡魂飘天外,斟酌着如何改口:“嗯……还是说,你们这儿不叫相公?那怎么叫,夫君?官人?当家的?孩……孩子他爹?”
赫连渊……赫连渊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长孙仲书嘴里每蹦出一个字,他的心